“……”
雷蒙德放弃了挣扎,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纠正克拉夫特对信仰的态度了。
某些人并非对主流信仰没有敬畏,而是对所有类型的宗教信仰一视同仁地不敬。
就职以来,唯一的安慰大概是对方的小弟子对圣典故事挺感兴趣,或许骑士团的下一代尚有希望,可以往正道上引导。
“第二件事,您或许也发现了,管理一个骑士团并不是容易的事,无论您还是我,都无法独自处理所有事务。”他在后半句加重了语气。
“我们需要分工,或者说分权,把事情交给合适的人,让他们拥有凭自身智慧决定处理方式的自由。
“大主教会将每个城市的教务分派给地方主教,只了解大致情况,而不是每隔几天收一份报告。
“这是必然趋势,我们注定不会止步于山脚或普里耶尔领,修道院有将整个教区重新联系起来的权利,同时也是一项义务,就像领主天然需要对领地和国王负责。
“进一步的,这也意味着我们需要与各个教堂建立通信,他们提供修道院所需的信息、人脉和资源,而修道院向他们提供保护、名义和进修推荐机会。
“也许在交流过程中我们会知道更多东西,好过在这等格林神父找到什么、给我们回信。说真的,我以前很少见他去图书馆。”
“进修,来进修什么?”克拉夫特捕捉到了最敏感的词汇。
“呃,好吧,这个可以放一放。”修道院目前显然更适合医生而不是修士进修,“但您确实应该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雷蒙德总算找到了张还没被杂物占据的椅子坐下,做好了短时间内得不到答案的准备。
克拉夫特的心思并不在正事上,或者说对正事的理解可能和雷蒙德有点差别。
手上忙碌的活计挤占了太多思考空间,以至于他只能从一大段话里提取出少量关键词。
随着实验进展到关键阶段,更是只剩下时不时挤出的“嗯”“哦”之类语气词回复。
粘稠油状物质逐滴落进黄绿色溶液,克拉夫特的表情中终于有了些波动,泛起一层期待与担忧的复杂涟漪。
视力敏锐的人能看到液滴半透明的轮廓,在溶液中牵扯出丝线、烟雾状轨迹。
能听到漫长的呼气声,像要把几天来沉积在肺部积尘一次性吐出。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些轨迹是由极细小的白色粉屑状物勾勒出,缓慢而坚定地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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