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打量着于谦。
这种眼神,让于谦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福建将士对于沉忆辰的忠诚,某种意义上已经超过了对朝廷的畏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少司马,请说吧。”
“郕王有令,命沉提督即刻入宫觐见。”
听到这道命令,沉忆辰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很明显朝廷已经把自己当作“叛臣”看待,开始玩擒贼先擒王的把戏了。
“这是监国圣旨吗?”
沉忆辰反问了一句,朱祁玉仅有“居守”的权限,与监国有很大区别。
监国乃监一国之事,而居守仅守一城之所。
法理上,居守是没有权限对外官下达“圣旨”的。
“不是,此乃太后懿旨。”
太后懿旨?
听到这个名词,沉忆辰脸色微变感到有些意外。
现在土木堡之变还未发生,远没到皇太后孙氏坐镇朝廷中枢的时候,她为何会选择给自己下发懿旨。
难道说为了鲁王之事,公报私仇?
“太后宣我觐见,想要做什么?”
“不管太后想要做什么,向北你都不能拒绝。”
于谦已经感受到沉忆辰的抗拒意味,他必须得出言提醒一句,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少司马,你也认为我是在行谋逆之举吗?”
沉忆辰此刻反问了一句,他如今有了许多忠诚的部下跟追随者,可内心里面依旧是孤独的。
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同样敢于力排众议,为了稳定朝局另立新君的于谦,才能明白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
听到沉忆辰的问题,于谦嘴角同样露出了一抹澹澹笑容。
“我曾写过一首诗,里面有一句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沉提督若是真有肩负家国天下之心,何需在乎被人误解?”
“清者自清!”
沉忆辰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像于谦那样的人,可现在他知道自己不是于谦。
因为自己依然会计较得失利弊,而于谦不会。
不管是土木堡之变后另立新君,还是在南宫复辟后牺牲自我,于谦都把家国天下放在了首位,而不是考虑自身安危。
于谦一生,追求的是国家安定,秉持的是社稷为重!
就在沉忆辰即将做出决定之时,一匹快马朝着营地方向飞奔过来,并且在马背上还绑着一面红色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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