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谋想借此机会,找出和疍家纠葛过密的南岸人家,这样的动机,自然无人知晓,以纯孝之名遮掩,最好不过。
南岸圈子里消息,向来比鸟飞得都快,后宅的几圈麻将下来,大家就都打定了届时上孙家凑热闹的心。
各位太太小姐们,或是出于虚荣心,或是为了给自家官人博个彩头,或是真的想要葛大师的亲笔墨宝,或是觉得家里那些破烂老古董,闲着发霉也是闲着,反正都指挥着下人拾掇起来,算着日子,跃跃欲试起来。
冬月初一,是正日子。
这天一早,孙府门外的大街上,就停了百十辆马车,各家的灯笼挑在车头,车夫们彼此打着招呼,归拢着自家的马匹,都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了丑,所以整条街虽然挤得水泄不通,却也井然有序,没有喧闹声。
每架马车的车厢里,都装满了裁碎的皮草棉衣,各种没见过天日的长毛衣裳,此刻倒是出来放了放风。
街上的车多,气味很不好闻,那是一种混合了新鲜马粪和陈年樟脑以及发霉皮草的味道。很多马夫多年以后,还能想起那股奇怪的味儿。
攀比心之于南岸的人,就像是吃饺子不能没有醋一样,从来都是少不了的,否则日子便没了滋味。
孙府的大院子里,一台大地磅秤,马车赶上去,停留片刻,再赶下来,一个声音洪亮的司仪就会将重量唱出来:“郭司徒府上,二百斤——!”
马车上上下下,来来去去,司仪的唱票声此起彼伏,撩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后院收集皮草的棚子,渐渐已经装不下了,于是就在露天的院子里,渐渐堆出来一座小山,散发着霉味儿的毛皮做的小山。
有些人家的管事太太,还会看着平时争风头的对家都捐了多少,然后指使着贴身侍女,回家再收拾一些过来,来不及裁碎了也没关系,孙府上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人家早就请来了十多位裁缝,拿着大剪刀准备着,也可以过秤了之后,再现场裁碎了再捐。
如此一来,又有很多人家追加很多,那座小山,就渐渐变成了一座大山,山尖儿都快和二楼的窗户齐平了。
临近晌午,一张长长的单子已经列了出来,几乎都能看出来花落谁家了,最开始捐了一车的郭司徒家,后来不断的追加,又追加,终于压过了与他家比拼不断的另外几家,以六车的优势,居了榜首。
葛大师一直都在前厅坐着,和各家的大人夫人们谈古说今聊着天,如今听了司仪的唱票,与孙老夫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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