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临近时,很多现在不重要的事情,会变得很重要;许多现在很重要的事情,又会变得不重要。
温特斯真诚地向博德上校说出他的迷茫:
“现在的情况是,我从军团手上救下铁峰郡,却发现铁峰郡不需要我也能过得很好。”
“我认真反思过——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想着恢复生产。就该吃仓库里的粮食,静候饥荒出现。”
“等到所有人都开始饿肚子。我们就给每个饥肠辘辘的人发一把武器,带着他们攻进白山郡、沃涅郡,像蝗群一样吃光一切、喝光一切。再裹挟更多流民攻向其他地方,最后轰轰烈烈的成功或是失败。”
“真要那样,倒也痛快。”温特斯惨然一笑:“比现在不上不下地吊在铁峰郡,痛快得多。”
“为什么不这样做?”博德上校认真反问:“你不是想当救世主吗?燃起一场焚尽世界的大火,你就是流民的救世主。”
“因为我不愿意。”温特斯不屑地回答:“我才不想当救世主,我也不是救世主。我是刽子手——我绝不否认这一点。”
“那你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可我对谁也不能说这话,我就像举着火把走在成千上万人前方的人,若是我说‘我不知道往哪走了’,然后将火把踩灭。那他们怎么办?”
“不能和别人说,但可以和我说?”
“是啊,就只能和您说。”温特斯一摊手:“毕竟您是旁观者。”
博德上校一声轻哼。
“不过我不担心。”温特斯洒脱地笑着:“老元帅当年不也是被迫参加叛军?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要往哪走吗?他就知道最终会走到哪里吗?不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博德上校登时便急了。他从大石上一跃而起,指着温特斯气急败坏地问:“铁峰郡不够、新垦地不够,帕拉图也不够?你还想当元帅?!你怎么不去当皇帝?”
博德上校气得直哆嗦。
“您别急,我就是举个例子。”温特斯拉着上校坐下,耐心安抚:“说不定明年红蓝蔷薇分出胜负、胜利者大军压境,我就逃回维内塔去做小买卖了呢?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博德上校气呼呼地甩开温特斯的胳膊。
“总而言之,我想停一停、想一想。”温特斯正色告诉上校:“在弄清楚我能给人们带来什么之前、在彻底赢得铁峰郡的忠诚之前,我不会再拓张了。如果连铁峰郡都不能归心,我又凭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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