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龙师却并未立刻退走,他脸色隐隐有不易察觉的变化,他缓缓道:“司者并非有意揣度武君的事,不过实在有些好奇而已。”
任平生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胤龙师道:“在司者离开之前,尚有一事不解。此地隐世独具,异象自成,非百十年可成,却不知为何武君会成为这方天地的坐拥者?”
任平生淡淡道:“世上不解之事何其多,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原因吗?”
胤龙师并不在意他的语气和回答,他看着任平生,忽然叹息道:“遥想当年,武君之名威震天罗,帝君之下,无人能成其敌。当年天罗幽都之内,面对俯瞰众生为蝼蚁的帝君,武君那一句‘一孑孤身何惧,问天可敢为敌?’,何等超然卓绝!司者有幸亲眼目睹,至今想起依然心潮澎湃,无法自已……”
胤龙师说到此处,语气一顿,思绪似乎瞬间陷入到那久远前的回忆中。
但任平生闻言,神情就蓦然一变,目光宛如厉电迸射,脸色一片阴沉。
一孑孤身何惧,问天可敢为敌?
沈默听到这一句话,浑身没来由的突然涌出一股激勇的血气——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何等超凡的底气和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一句孤高傲绝的话来?
沈默浑身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目光更不由落在那一手负背一手拿着酒葫芦神态淡漠的任平生身上——问天敌。
一个孤高傲绝的名字,一个隐世独立的绝代高人,这两者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一段过往和故事?
任平生神情凌厉中透着古怪,竟是没有反驳胤龙师的话。
胤龙师神情同样透着些许古怪和复杂,他定定望着任平生,幽幽叹道:“当初若非帝君忽然降临天罗,以武君之能,定然能够成为新一任的帝君,从而统领天罗之国,成就一番千秋功业。可惜人力终究难敌天意,武君纵然神勇盖世,最后却也还是败于帝君之手,从此脱离天罗,下落不明。当初知晓此战的人都以为武君早已不在人世,如今却不想竟成了此方天地的镇守者,当真是人事无常,世事难料了……”他的语气中,含着深深的感慨唏嘘。
“够了!”
任平生陡然一声冷喝,他脸色阴沉,目光如刀似电的盯着胤龙师,“不论是天罗武君,还是问天敌,如今都早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今夜你看到的我,名为任平生。”
他语气一冷,浑身隐有冷邪杀意散发,“这句话说完,你若再不走,我不介意这里多一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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