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缩在床头,外头天还黑着,呜呜地刮起了风。
“离泓……”她无声道,跳下床去,行至窗前,看向天边逐渐西沉的月。
梦境中的箭伤如记忆般附着在她身上,醒来后仍隐隐作痛。可是相比起心口的痛,根本不值一提。
即便看不清容貌,她也知道,那看上去穷困潦倒的少年就是离泓。
一切的一切,或许根本不是一场梦,而是她早已遗忘的前世?
他们的过去,又经历了些什么?
她披着外衣坐在窗前,直到妙言娘子过来叫她,帮着换上喜服,又放进来一名化妆的姑娘。
丁若羽抬眼一瞧,竟是苏织,面上虽未表现出什么,心里却是一惊。
她脸上戴了面具的事,怕是逃不过此女法眼。
苏织挑了眉笔腮红和口脂,在她面上轻描淡写地抹过,立时将她打扮得艳若桃李。
丁若羽这时才反应过来,苏织是离泓的手下,来之前肯定得到了对方的授意,怎会揭穿她。看来晚上那个梦做得她脑子都乱了,连这种事都要想上一想。
天大亮了,外头响起锣鼓鞭炮声。沿街站满了观礼的群众,不一会儿新郎便过来催妆。
一阵嬉笑声,丁若羽被楼雪她们几个硬生生架了出来,差一点没拿稳手上用来遮面的扇子。
踩上红地毯后,挤出门口围着的一大圈人,她的手被放在另一只冷冰冰的手中。
丁若羽颤了一颤,握住她的手微微收紧,牵着她平稳而坚定地向前走去。
行至新宅,新人依次跨过火盆、马鞍、米袋,步入宾客云集的院内,身后请来的金童玉女撒着五谷杂粮,告知众人吉时已到。
因新娘早已被接来九霄城,婚宴上一些事宜都化繁为简。拜客后,离泓遣了下人招待参加喜宴的客人们,自己来到婚房前,冲门口的妙言娘子使了个眼色。
妙言娘子偷笑着推开门放他进去,自己则守在了廊下。
床沿边,丁若羽举着团扇,像是从进来起就没放下过。
“却扇诗我作不出来,不过今日的酒可是难得的佳酿。”离泓斟了两瓢酒,向她走来,将其一递给她。
丁若羽丢了扇子,双手接过酒。
离泓用酒瓢碰了碰她的,如敬兄弟一般,豪迈地仰头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丁若羽呆了一呆,也将手中的酒喝完。
酒确实是好酒,可是劲头不怎么足,这么一大瓢饮下去就像饮清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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