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聚集了不少人,有老有少。
没有嬉笑和谩骂,但也没有欢呼和致敬,人们只是用好奇的视线看着她。
既不怀尊重,却也没多少敌意,反而更像是在看画中的人物一样。
啊,也对,我现在虽然还活着,而且还能活很久,但我对人们来说仿佛已经是个历史人物了……路易莎心里闪过一丝明悟,而接下来就只剩下了唏嘘的苦笑。
对他们来说,自己“皇帝前妻”的身份,高过了所谓大公的头衔。
恐怕在场的许多人都不知道帕尔马在哪儿,但是他们却永远不会忘记已经逝去的皇帝。
毫无疑问,以后她会继续低调地生活在帕尔马,离群索居,被世人所遗忘。
历史永远不会定格,但是她的人生却已经定格了,不会再有什么新的旅途,也不会再有人需要她去做什么,她做任何事都不会再影响到这个世界了。
这样……也好。
路易莎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虽然并没有人能够看得见。
接着,在儿子的陪伴下,他们一起告别了围观人群,然后走进了荣军院的教堂当中,接着,他们来到了皇帝的棺椁前。
看着大理石高台上的巨大棺椁,路易莎不由得呆愣住了。
她一言不发,悄然仰视着面前的棺椁。
那里安眠着的就是她前夫的遗骨、也是那个伟人在世界上最后残留的痕迹。
该如何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呢?
要说非常悲伤,那确实没有。
毕竟,拿破仑的整个崛起史,几乎可以浓缩成痛揍她的祖国的历史,他不光让奥地利丧师失土丢尽颜面,还在1805年和1809两次占据维也纳,让身为公主的她不得不两次跟着父皇逃亡……两次逃亡路上,她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多少次咒骂这个毁灭世界的“魔王”了。
就算他们后来成为了夫妻,那首先也是政治联姻。
1810年她来到法兰西帝国成为皇后,到1814年两个人永远分开,中间还要刨除拿破仑出征打仗的空缺,其实他们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仅仅只有3年罢了。
三年的相处,皇后的冠冕,共同的儿子,都无法让她真正地把自己命运交给这个年长太多的丈夫身上。
从头到尾,她只是先尽自己身为奥地利公主的义务、然后再去尽法兰西皇后的义务罢了。她也只是因为“公主”的身份而被交换,被联姻,哪怕这具躯壳换了一个灵魂,也同样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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