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长叹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王景略在时曾说过,吕光终非池中之物,不可大用,我却惜其才能,不忍闲置,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真是天意,天意啊。”
苻坚发了一通感慨,继续看着尹纬:“吕光如果能占据凉州,西结羌氐,北连匈奴,未必不能成事,不过这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凉州民风凶悍,多是桀傲自立的异族豪帅,连大秦极盛之时,也难以控制,更别说现在这个乱世了,吕光想要平定凉州,恐怕这辈子都未必能来得及。如果说这是一股来自西方的神秘力量,那另一股又是谁?”
尹纬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这另一股神秘力量,则是来自于甘陇,河西之地,来自于枹罕的苻登。”
苻坚吃惊地张大了嘴:“苻登?就是孤的族孙,曾经担任殿上将军,长安令,后来因为犯了事被贬为狄道县长的苻登,苻敞的儿子吗?”
尹纬点了点头:“正是此子,天王对他有印象?”
苻坚叹了口气,神色变得落寞起来:“当然有印象,这小子可是咱们苻氏一族中出了名的恶少,从小就力大无比,胡作非为,酷似我曾经诛杀的暴君苻生,他的父亲被苻生冤生,也算是忠良之后,所以虽然年少时荒唐事做了很多,但我始终不忍处罚,等其年龄稍长之后,有所收敛,开始读书习文,孤还为此高兴了一阵,让他当了长安令这样的文官,没想到他辜负了孤的信任,竟然结交匪类,私放江洋大盗,孤对他太失望了,才贬他去了狄道任县令,淝水之战后,长安被围,外界的消息就隔绝了,没想到他居然去了枹罕。”
说到这里,苻坚的眉头一皱:“枹罕原来的河州刺史毛兴,乃是大秦忠良,几年来一直孤悬陇右,几次奋力救援长安都被打退,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尽力忠臣,只可惜他势单力孤,连年与姚苌的弟弟姚硕德所率领的陇右一带羌贼交战,无法取胜,反而被部下所杀,孤记得是当地的豪族卫平矫诏自立为河州刺史,跟羌贼讲和,怎么又让苻登取得了统治?”
尹纬微微一笑:“所以说天王还是看人眼光不准啊,非但没看清臣,更没看清苻登。此子强悍有力,熟读兵书,是你们苻氏一族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看出天王重用异族,一心南征,知道天下将乱,这才会暗结豪杰之士,纵之以立私恩,另一方面,故意惹怒天王,将之贬官外放,这样就可以在外因时而动。果然,当天下大乱之后,他曾经帮助过的那些个江洋大盗,异族豪强,都纷纷来投奔他,这就是他起兵的资本。”
苻坚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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