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种天经地义的权益,哪怕饲养员再精心照顾,不眨眼睛地看护,也比不上它们的直系亲属——母鸡的那种分外默契的照料与呵护;那种咯咯的没有任何隔膜的母鸡的话语,还会让鸡仔们拥有同样的不应该被剥夺的天性童趣。
当遇到什么危险,母亲为了小鸡的安全,往往会就地蹲下来,把两个翅膀像营账一样拉开,以庇护自己的孩子;或者挺身而出,伸出长长的脖颈和锐利的尖喙,像一支梭镖,随时准备迎击来犯之敌。
可这些应有的权益,被采取人工孵化的人类无情地践踏了,一拨一拨被人工孵化的鸡仔,对自己应有的权益从未拥有,并且闻所未闻。马承志想到这些,就特别同情生来就无娘的鸡仔孤儿们。
眼下,他感觉自己充当了这些小生灵的娘,虽然他不能让这些鸡仔们伏在他的怀里吃毛奶子,但是他能够保证每天让它们吃饱喝足,营养充足,一天天长大,直到红冠朵朵、蹼爪壮硕;叫声嘹亮、毛色夺目。
外面下的一场暴雨渐渐地停了,天色也晚了,那放在圆木盆里的一窝鸡仔相拥在一起,也不那么叫了。
马承志心细,用一只篾织的缝隙很密的扣罩,把这圆木盆罩住,以防猫鼠什么的侵害这些鸡仔。事情办妥,夜已深,马承志就上床呼呼入睡。
睡梦中,他仿佛来到山间坟茔,对于父亲的一冢上高下低仰躺式的坟包他很熟悉,年年清明节期间,爷爷都携带他来扫墓,他不只是在墓前跪拜焚香就了事,而是在爷爷的指点下,环拱着坟的上头和两边挖出排水的沟槽,以避免下大雨,发山洪把坟包冲平了。
如果那样,就很不吉利,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吉利,没有谁去考究,但是为先人修好坟却也是敬祖、尽孝。
马承志恍恍惚惚却不知怎么来到了父亲的坟前,尚未愣过神,一个小眼睛的男青年陡然闪现出来,看着他说,承志,我的崽,我告诉你一件事。
马承志感到奇怪,心想:我又不认识你,干吗叫我崽?就不好声气顶撞一句,你是谁?男青年扬起一只手,笑道, 我是你爸。
胡说。凭什么说你是我爸?马承志咄咄逼人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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