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常有的事。马大贵不吭声拿一条毛巾一块肥皂出门,刘珍知道他要到山坡下的泉水边去抹澡,便说你去带一桶水回来,马大贵照办。
他们家平时用水都靠一桶一桶地拎或一担一担地挑。约半个时辰,马大贵就回来了,把拎来的一桶清水倒在缸里。倒水时,刘珍看见马大贵的两手都是血泡,问是怎么搞的,马大贵说是挖了坑搬了石头的。
你挖坑搬石头干吗?刘珍盯着他问。
现在还不能对你讲?马大贵摩挲一下满是血泡的手,想一想说,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
这时,孩子正是床上睡觉,刘珍压低嗓音,你挖坑搬石头就能保护我们娘儿俩?笑话,笑话。
我只能试一试。马大贵说,我没有三头六臂,只能靠自己想出的办法对付倭寇,也许能奏效,也许不能奏效,这就靠运气。
此刻,马大贵游移的目光落在门角落,只见黑压压的一群蚂蚁形成一条铁链似的将一只百脚虫箍住,让它招架不住,动弹不得,最后让小它数百位的一只只蚂蚁搬运着、吞噬着而一命呜呼。要是倭寇闯到这里来了,也许像那只百脚虫一样被葬送。他想着,闷闷地笑。
那回,天色不算太晚,马大贵把锄头和锹从外面扛进了茅屋。刘珍见了,问他怎么把工具都搬回来,还说前几天,天黑了人回来了也不见把工具搬回。
完工啦!完工啦!马大贵说这话的神态并不轻松。他在茅屋里转了一圈,又走出门,朝一线天石径的出口张望。刘珍边给他拍身上的灰尘边问,什么完工了?还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想下山去,看一看我们家的屋场。
这么晚了还下山?
刘珍要阻止他,说你走了,我们母子俩在这杳无人烟的秃鹫山胆寒呀!
杳无人烟才安全,倭寇不会来。马大贵给她壮胆。刘珍说,我昨晚听见狼嗥,你就不怕恶狼窜进茅屋危及我们母子俩的性命?马大贵无话可说,回到茅屋,绕到正熟睡着的孩子身边,轻握着他露在被子外的红润手掌,然后塞进被子里,转过身对刘珍说,我不走了,留下来,看护孩子。
晚上临睡前,他把茅屋门闩得紧,还用一把锹撑住,并且将锄头置于床榻边顺手处。刘珍瞪他一眼,他领会了意思说,这是为了防止不测,要是狼窜进屋来了,我就以锄头为武器,非挖死一只不可,到时候还可以吃上野味,给你增添营养发奶水,孩子正需要营养。
平时马大贵非常累,一上床就呼呼大睡。今晚却睡不着,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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