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黄纸,点起外屋的油灯。
他并不认识上面的蝌蚪小字,但却晓得怎么用。
低头咬破手指头,用力涂抹其中一张黄纸。
说起来也怪,血滴在上面没有晕开,反而像是被吸收进去。
“取血浸酒,剐肉浇盐,合而制之……”
王癞子全身发冷直打摆子,像是中邪了,按照耳畔听到的声音,逐字逐句复述着。
这些古怪的黄纸方子,是当过神婆的姥姥传下。
用活人打窝,血肉作饵,便是上面所记载的“术”。
他曾幻想过练成几道方术,学成无敌的本事。
对所有轻视、践踏过自己的人,统统施加报复!
“亲缘相系,父残子、子害父,母杀女……以血作饵,敬拜诵念,引渔获丰收。”
念完之后,王癞子打个寒颤,喉咙滚动两下。
此时已经是戌时末,离天亮也没多久。
他想起躺床上等死的老娘,只知道喝酒耍牌的老爹,破烂发霉的茅草房,挨过杨泉的巴掌,还被白阿七打了……
各种思绪纷涌如潮,最后定在余老头死时的枯瘦面庞!
无端恶念,油然而生!
“杀人放血……又不是没干过!
别怪我,你没本事,只会拖累老子!”
王癞子眼睛更加通红,甚至有些癫狂。
他深呼吸几口气,收起两张黄纸,贴身放好,走到还没爬起来的老汉面前。
“爹。”
“大贵!你莫打我了,我晓得错了!”
老汉颤抖了下,连忙弓起身子。
“爹,我在河边聚了个鱼窝子,四五百斤的渔获太重,捞不上来。
你跟我过去,帮下忙。”
王癞子像是笼罩在一团阴影里,静静地说着。
“我不得行,我脑壳都流血了……”
老汉坐起身,连连摆手。
“渔获卖的钱,分你三成。”
王癞子摸出一吊钱,丢到地下。
“好嘞,好嘞!大贵,我年轻时候也是打渔的好手……”
老汉麻溜捡起,揣进怀里,顿时也不觉得浑身抽疼了。
“走吧。”
王癞子把菜刀别在腰后,关上门,让茅草房重归黑暗。
……
……
嘭!
并不牢固的两扇木门被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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