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梁老伯早年纵横黑水河,杀得芦苇荡里的水贼胆寒,混出个出洞蛟的凶名,就连父亲都颇为欣赏。
可惜后来止步二练,未能再有突破机会。
而今上门求个亲传,买卖不成仁义在,总得说几句好话。
即便天鹰武馆门徒众多,不惧鱼栏势大,可也没必要平白开罪人。
夕阳西下,半边日头沉进城墙,染尽层云的橘红余晖下,梁老实的背影落寞:
“入门好进,亲传难成。这一点,老夫早有预料,却也没想到这么不顺利。”
他这几次拉下老脸拜访各家,虽然没说吃个闭门羹,却也算碰软钉子了。
想起之前对阿七夸下的海口,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梁伯不必介怀,亲传是好,可似我这般错过挖掘潜力的最好年纪,人家愿意给个弟子,没让我从学徒开始,已经很看得起了。
武功本就在于持之以恒,滴水穿石,起步高,固然走得舒坦,但从山脚往上攀爬,却也未必到不了顶峰。”
白启懂得察言观色,他见梁老头脸色难看,语气失落,赶忙宽慰。
对于大武馆的亲传名分,他倒没啥非得不可的坚定想法。
毕竟自个儿身怀墨箓,凡是技艺入门,便可不断精进,持续磨练,直至突破层次。
想在二十岁前成材,迈进二练破骨关,换汞血养银髓。
绝对没有旁人想得那么艰难。
“这就是技艺带给我的底气。”
抬眼发现白启眼中毫无气馁,这让梁老实暗暗赞许。
十七岁的年纪便可做到不骄不躁,殊为难得。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除了天鹰武馆的韩扬门下亲传已满,不欲再收,其他两家也没有给出确切答复。
目前来看,断刀门的可能高些,神手门的亲传功夫是铁砂掌,筋骨熬炼要从小开始。
十二岁用大米,若有所成,两年后,再改河沙。
等到双手磨得坚韧,十五六岁才能尝试铁砂。
天天都得用药酒擦拭,反复脱去七八层皮,练出厚厚老茧来便算成了。
这种外功路数,必须手把手教,年龄小才好调教。”
梁老实轻叹一声,武行规矩多,亲传这两个字委实太重。
即便他备好七八百两的银子,大概也难打动那几位开馆收徒的成名高手。
“罢了,填饱肚子要紧,带你去石桥铺吃清炖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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