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脱身泥潭,得见天日的时候?
白启忍不住腹诽,就连义海郡十三行长房子弟,心心念念的,也不过道院生员,龙庭授箓罢了。
因为这是足以光宗耀祖,扬眉吐气的隆盛殊荣!
好比古代念书科举高中状元,进士及第!
真正实现阶层跨越,进入勋贵圈子的一步!
大富人家,尚且这样,更遑论贱户奴户役户的微末出身。
“总之,裘千川最后还是死了。哪怕有长老护道,哪怕持有子午剑宗十大宝兵之一的照影剑,照样被人摘了脑袋。”
何敬丰收起纨绔姿态,罕见地语气凝重:
“上宗真传也难逃隐阁这座鬼门关,白兄,恕我直言,你万万不能轻忽大意。”
白启心里打起十二分精神,表面上却不以为意:
“尽是些宵小之辈……”
他顿了一顿,正色望向何敬丰,掷地有声吐出五个字:
“家师,宁海禅!”
这位何家长房七少爷瞬间语塞,终于明白往日自己把“我大兄何敬云乃道官之姿”挂在嘴边,有多么讨人厌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何少,我总不能因为有人买我的命,便一辈子缩在通文馆闭门不出吧?生意不用做了?那么多张嘴巴等着养活。”
白启微微一笑,切入正题:
“我听说黑河县又来了两位义海郡高门,你们十三行长房最近都喜欢往乡下钻,这是为啥?”
何敬丰挑起眉毛,如实回答道:
“来的是郑家、冯家的长房子弟。一个叫郑衡,笑面虎,一个叫冯少陵,少根筋。
前者冲着火窑,打算求见黎师傅,毕竟他刚跟祝家闹僵,兵匠行的郑家想着趁虚而入,勾搭下,也正常;
后者嘛,为的是发横财,黑河县这不遭了一回赤眉贼,年景不太好。
冯家做牙行买卖,最喜欢干灾年压低价钱,采买人口的缺德事儿。”
白启眸光一闪,垂下眼皮:
“牙行?”
人贩子跑到黑河县打秋风?
貌似是个好由头。
试问八百里黑水河,谁不知道义薄云天白七郎的名号?
急公好义的自个儿,哪能够坐视郡城的过江龙,搁黑河县这一亩三分地横行无忌!
“老何。”
白启忽地亲切喊道:
“你跟姓冯的关系咋样?”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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