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清菊端着茶碗迈进内厅,“给佟佳氏小主的东西还送不送?”
德妃缓了口气,凝思片刻道,“不送了,如今不是惠妃掌事,想也不会有人再找她的麻烦。更何况,如今宜妃管着西六宫,咱们去送东西容易招她的眼。”
“是,”清菊微一俯身,将茶碗递给德妃,“娘娘今年是否极泰来了,不用再受延禧宫的闲气,又能掌着东六宫的权柄。咱们五格格也要嫁人了,四爷、十四爷也都安安稳稳的。”
德妃勉强一笑,“这日子让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意思了似的。只不过,这场面话骗得了外人,骗不了自己啊。五格格自小在太后身边,本宫是一手都插不上,如今这夫婿是何人家,本宫连打听打听都不能。老四面上沉稳孝顺,内地里却让人摸不清、看不透。十四一肚子的鬼主意,却始终长不大。”
“娘娘,”清菊半跪在脚榻上,给德妃敲着腿,“您什么时候这么伤春悲秋了,平日里您可不这样。”
德妃弯了弯嘴角,抿了口茶,“可能是兔死狐悲吧,看着惠妃如今的下场,总是不禁想到自己。”德妃微长的指甲在账册上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迹,“是自己的别人抢不走,不是自己的,即便从天上掉下来,你也握不到……”
八月末,北巡大军起程回京
直郡王营帐
大福晋给大阿哥揉着太阳穴,桌上摆着明相的信,“爷,您何必费心,这也算好事一桩啊。广善库亏了那么大一个窟窿,到了咱们手里也不好办,何不就让八阿哥去担着。”
大阿哥叹了口气,“老八根本补不了那个窟窿,他肯定还得向外求助。明相说,他已经三番五次地等裕亲王的门,可都被挡了回来。最近,他又频频出入京城各个权贵的府邸,肯定也是在想办法回笼广善库的借银。不过,广善库的事儿牵连巨大,那帮成了精的文臣都办不了,他一个初出宫门的贝勒能做什么?”
大福晋抿了抿嘴角,“八阿哥倒是挺要强的,他既然担下了这差事肯定也想做下一番事业,只要他不靠向太子,爷也不用太过操心。他实在办不了,自会向皇阿玛言明的,到时说不定这差事还是爷的。”
大阿哥摇了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些,我只是心里不安稳。老八接了东岳庙的差事,这般困难,他都没有冲我说一个字。早些年,他在延禧宫长大,卫氏依附着额娘,老八对我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可如今——”
大福晋叹了口气,“这幼虎长大了,肯定要逃脱牢笼的。即便八阿哥不准备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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