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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功夫,驴肉火烧、羊肉汤已是上桌,青年一手拿过火烧,一手端碗,张嘴便见大半个饼子被撕咬进了嘴里,嚼都不嚼,腮帮子一鼓,喉结一动,竟生生给咽了下去。
再一张嘴,半碗滚烫无比的羊肉汤裹着油花冒着热气,已被送进了喉咙。
如此骇人的吃相委实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得是八辈子没吃过热乎饭了?
“无甚关系,早些时候从老家逃荒出来,学人走关东,快咽气的时候那瘸子拉了我一把,还管了一顿饱饭,最后跟他搭伙儿走出来的。”
青年嗓音不轻不重,说的干脆,仿佛先前喝下的热汤和凉水无异。
语气虽说平常,但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能从那关东一起活着闯出来,这是过命的交情。
食客们也是心中大为惊奇,谁能想到往日里那么个圆滑世俗、爱贪小便宜的瘸子居然也闯过关东,以往怎得就没听其说起过。
可青年接下来冷不防的一句话却让众食客屏住了呼吸。
“知道那赵老九的靠山是谁么?”
“嘿嘿嘿,那您得去金银楼问问,谁不知道赵老九拐带的女人大半都进了那里头,您……”
好在有个醉汉晕晕乎乎的接过了话茬,但不等说完就被同伴慌忙捂住了嘴。
也就几句话的功夫,那十个火烧、两碗羊肉汤已被青年囫囵吃了个干净。
没理会周围人的反应,青年夸赞道:“好味道,那瘸子果真没说错。”
“哈哈,这位爷说的是,咱这地方虽小,东西却是实打实的地道。”
老板娘闻言笑着附和道。
青年笑了笑,一抹嘴,搁下两块龙洋,“照着刚才的再给我备一份儿,我出去办件事儿,背篼帮我照看着,多的赏你了。”
“得嘞,搁我这儿您把心放肚子里。”
听到店家欢喜的回应,青年当即起身掀帘出去。
等人走远了。
“你们听出来了没?那位说话好像带点儿关中腔嘿,会不会就是……”
先前那走江湖的手艺人再次开口,眼神却一个劲儿的往旁边的背篼里瞟,就那六颗脑袋现在都还没下落呢,可瞅了没几眼,他脸色一白,却是不敢瞧了,生怕里头冒出来几双眼睛。
有人忍不住低声斥道:“亏你还走江湖呢,祸从口出的道理都不晓得?”
手艺人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讪笑道:“刚才那位爷瞧着挺和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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