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到眼下,一场河套战役,让匈奴帝国的军事霸权岌岌可危,堪堪欲坠,刘荣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只是无论是在后世,还是在这个时代,刘荣都没有亲眼见证过霸权的崩塌;
对于霸权崩塌的进程,刘荣并没有太过清晰的预料。
就好比匈奴;
河套战役结束,固然是让长城内外的天下人都看清:匈奴人,并非不可战胜的;
至少在汉人面前,匈奴人,并非无法战胜的神话。
但之后呢?
河套战役之后,匈奴人的军事霸权,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崩塌?
是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百蛮大国分裂为草原百国?
还是会通过坚韧不拔的挣扎,在汉家一场接着一场、一年接着一年的连续胜利,才艰难倒下?
刘荣不知道。
刘荣唯一能确定的是:河套战役,仅仅只是个开始;
一场河套战役,也绝不可能让匈奴人长达数十年的军事霸权,如此轻而易举的摧毁。
河套之后,还有河西;
河西之后,还有幕南。
只有一场接着一场、一年接着一年的连续战胜,汉家才有可能最终取代匈奴,再度成为人类文明唯一的引领者。
——汉家夺得河套,匈奴人或许会震惊;
但最终,大概率会用‘汉人奸诈’‘侥幸的手’之类的话来安慰自己。
待来日河西易主,匈奴人也不会觉得自己不行了;
而是会相对现实的说:嗯,汉人也和我们一样强大了,我们要打起精神了。
直到幕南也不再为游牧之民所有——以至于‘幕南无王廷’,撑犁天神的子民都只能在幕北苦寒之地苟且偷生,匈奴人才会艰难承认:匈奴人的霸权,已经崩塌了;
整个人类文明,迎来了新的王者。
准确的说,是那个旧王,再度夺回了属于自己的王冠……
“先前,朝堂内外一致认为:开春之后,军臣必定会不甘心,从而对河南地发起反扑。”
“为此,我汉军将士在过去整个冬天,都在河南地北部——即五原郡北境巩固防线。”
“初闻榆侯于此奏疏中,说‘军臣有意使单于庭依例北巡’时,朕的第一反应,也是军臣想要让我汉家放松警惕,再出其不备的发兵河南地。”
“只是据榆侯所言,军臣之所请,其言辞之恳切、姿态之谦逊,实乃匈奴单于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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