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案犯全都放了。
沈一贯最终还是没有见到万历皇帝,但万历皇帝还是妥协了,将王朝召回,换成了陈永寿,罢开煤事,改在卢沟桥设立抽分局,抽分煤炭供大内使用。
这件事还没完,万历三十二年,窑民再次‘百十成群,哀泣于长安门外’,最终万历皇帝只能再次妥协,不得不下旨:‘民窑税课,尽行停免,以昭朝廷优恤根本地方德意’。
姚光启也会这招,但王谦这个人怪就怪在心狠手辣,他姚光启敢让穷民苦力请愿的事儿,王谦就敢把这些请愿之人领到午门、皇极门去伏阙去!
请愿和伏阙是两个性质,一个是冲着朝廷去的,一个是冲着皇帝陛下去的,王谦敢这么干,是知道陛下明察秋毫,穷民苦力真正的诉求可以满足,在背后惹是生非之人,一个都逃不了,根本就不带怕的。
王谦这么斗法,根本就是耍无赖!
所以,姚光启在京师跟王谦斗法,处处处于下风,因为王谦这个家伙的跟脚是圣天子,只要不在路线和立场上产生根本错误,王谦就是闹得皇帝鸡犬不宁,陛下也不会过分为难王谦。
申时行思索再三,站了起来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把事情闹多大!大不了就闹到京师去,闹到陛下面前去!”
“开府衙,抓人!”
申时行的性格是极其温和的,也是那种传统的儒学士,最喜欢折中,你好我好大家好,天下太平,他是不乐意闹得满城风雨,在申时行看来,有这个内耗的功夫,还不如多把精力放在生产上,每多造一艘快速帆船,就能为朝廷每年带回数以十万计的白银收入。
可是这端水大师终于在实践中发现,想做事,温和是不可能温和的,因为你的温和,在敌人眼里就是退让,就是馁弱!
申时行发飙了,这是他到任松江府,或者说在嘉靖四十一年考中进士进入仕途后,第一次发飙。
张居正不止一次批评申时行性格过于温和,但人教人千遍教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
申时行终于理解了眦睚必报这四个字,是作为帝国辅臣必须具备的基本素养。
王崇古从来不会放过任何胆敢对他蹬鼻子上脸之人,手段极为酷烈,比抄家灭门还要可怕,是生不如死,张居正是眦睚必报,陛下甚至有些小肚鸡肠,手刃陈友仁、手刃徐阶、犬决孔胤林。
姚光启和徐秉正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松了口气,他们的顶头上司申时行,哪哪都好,但唯一的问题就是,申时行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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