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不以为意的笑笑,“年初时秘书监窦琎把前隋,李渊修订的隋史拿来给我瞧了瞧,看了着实让人气恼。
杨广在时,耗尽民力,写到史书里就都成了他的功劳,那么多冤魂缠绕不去,他也不怕死后难安,昏聩到他那种地步,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李渊倒是还成,没把自己吹上天去,就是把朕弄成了逆臣贼子,现在我入了长安,那自然要赶紧来修一修,还自己以及天下人一个公道。
而且朕也是前朝之臣,若按你的说法,有生之年难道就修不得隋史了?”
你瞧瞧,你瞧瞧,俺还没说什么呢,就已经有了罪过,这要是再来说三道四,怕是要吃大亏啊。
不过皇帝的直白还是让他吃了一惊,皇帝干预修史并不出奇,但明言告诉旁人,朕就是要按照自己的喜恶来修史的可不多。
封德彝觉着李纲在这里的话会更好些,那厮脾性颇为执拗,一定会劝皇帝收敛些,然后就会被皇帝的怒火所淹没,多好的事情。
轮到他自己嘛,他便老实的低头去读史了,文帝的功绩显而易见,晚年杀的功臣有点多,却也不都是文帝自己的原因。
功臣大将们持功自傲,自有其取死之道,而且很多人还都掺和进了杨勇,杨广兄弟的皇位之争当中去了。
杨广……封德彝眼前不由浮现出了这位他曾经侍候过的君王,那是一位对近臣们很不错,却又太过好大喜功的人。
他的志向太大了,大到了需要无数人赴死才能成就的地步,于是前隋也就亡了,按照这个说法,那他的近臣们在史书之上也不会落下什么好名声。
想到这里,封德彝后背有些发凉,一个个名字划过他的脑海,他们的下场大多都很凄惨,比如说被乱军斩成肉泥的虞世基,病死在洛阳的宇文述,还有他那两个倒霉儿子,他们都死在了河北。
段文振病殁在征伐辽东的路上,樊子盖病殁在了洛阳,卫玄病殁于长安,麦铁杖战死在了辽水之畔,阴世师被李渊所杀,一张张面孔浮现出来,又一个个的黯淡了下去。
他们几乎都有着非凡的功绩,却都陆续殁于君王最为昏聩的时期,现在给他们下定论的人……
封德彝暗自叹息了一声,因为有所触动,所以便也有了开口的勇气。
掩卷之时犹豫再三,才道:“杨广无道,致使天下大乱,吾虽曾为其臣下,却无法,也不愿为其张目……可那些……辅佐之人,无论才干还是德行,皆有目共睹,臣请至尊……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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