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瓶足够可爱,就这颜色装扮,能够让人笑话死。
李宝瓶突然说道:“这个李槐,有点像小师叔你们泥瓶巷的那个鼻涕虫啊。”
陈平安愣了一下,好像从来没有把两个字放在一起比较过,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像的,以后如果有机会见到顾粲,你就会明白了。”
小姑娘哦了一声,反正也只是随口一提,很快就去想象大骊驿路到底是如何的。
陈平安其实跟李宝瓶一样,起先也有些觉得鼻涕虫顾粲和李槐有些像,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两者差别很大。
李槐跟顾粲看着差不多的性格,嘴里跟长了一窝蜈蚣蝎子似的,毒的很,能够一句话把人气得够呛,在陈平安眼中,其实大不一样,同样是没心没肺,同样穷苦出身,顾粲看似贼兮兮,转起眼珠子来比谁都快,但顾粲身上那股超乎年纪的精明,更多是一种自保,李槐则是纯粹的小刺猬一个,逮着谁都要刺一下,这是因为李槐到底父母健在,上边还有个姐姐,心性其实不复杂,而且上过学塾读过书,身边的同窗蒙童是李宝瓶,林守一,石春嘉这些稍大的孩子,大体上李槐是没吃过大苦头的。
顾粲不一样,一手拉扯他长大的娘亲,有些时候不得不说也连累了他,使得小小岁数,便尝过了人情冷暖,陈平安就曾经亲眼看到,一个满身酒气的醉汉骂骂咧咧走出泥瓶巷,看到玩耍回家的顾粲,什么也没说,走过去就狠狠踹了顾粲肚子一脚,顾粲倒地后,还狠狠踩了他脑袋一脚,那么点大孩子抱着肚子蜷缩在墙根,哭都哭不出来。
如果不是陈平安凑巧出门碰到,飞奔过去,一拳打得那汉子踉跄后退,然后赶紧背起顾粲去了趟杨家铺子,天晓得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也更加记仇,心里头有个小账本,一笔笔账,记得很清楚,谁今天泼妇骂街骂过了他娘亲,哪家不要脸的汉子嘴花花调戏了他娘亲,他全记得,可能随着岁数增长,有些事情和细节已经忘了,但是对某个人的憎恶印象,顾粲肯定不会忘。当然,那个给了他两脚的汉子,顾粲记得死死的,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巷弄,家里有谁,顾粲全部一清二楚,私底下跟陈平安独处的时候,总是嚷嚷着要把那人的祖坟给刨了,还说那人有个女儿,等她长大了,一定要睡她,往死里欺负她。
大概那个时候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睡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很多婆姨汉子喜欢“开玩笑”,与他娘亲相关的言语,妇人说偷人二字,汉子则往往都带着个睡字。
陈平安至今记忆犹新,孩子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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