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巨然问道:“老龙城出了那么大事情,你不回家看看?”
侯正仍是摇头,“去也无用,侯氏祖上传下的家风,本就剩下不多,风烛残年罢了,我这一去,不过是将灯芯火苗捻得更亮堂些,还不如这么半死不活吊着命,我只能寄希望出现一位有担当的晚辈,才敢帮衬一把。”
周巨然点了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侯正苦笑道:“毕竟是生在长在那里,我能不多想一想吗?”
周巨然停下筷子,问道:“你吃饱了没?”
侯正看了眼对方身前空荡荡的大白碗,连汤水都没剩下,也不理睬周巨然,埋头开吃。
周巨然哀叹一声,转头喊道:“掌柜的,再来一碗……记得稍稍少放些辣,你这家摊子的重辣,真是能辣死个人不偿命啊。”
大街上有郊游归来的幂篱妇人和妙龄女子,周巨然感叹道:“春游归来的美人,微微出汗,加上那股子隐隐约约从山野湖泽带回的清香,真是美啊。”
侯正置若罔闻。
周巨然又说道:“不然我也加入这个局,让青鸾国的佛道之辩,干脆变成一场小小的三教之争?”
侯正这次回复极快,头也不抬,淡然道:“不行。”
周巨然一巴掌拍在桌上,“掌柜的,还要重辣!”
在书院贤人和君子对坐吃片儿川的时候,就在这座京城不远处,有一座名声不显的小道观,观主是位中年道士,在青鸾国籍籍无名,如果只是作为修行中人,实在不值一提,这位观主连中五境练气士都不是,比起青鸾国那些动辄千年、数百年悠久历史的古老道观,这座白云观,建造不过百余年,京城的风水宝地,早就被那些“前辈”道观寺庙先到先得,给瓜分殆尽了。
好似豆腐块大小的白云观,不得不紧挨着一处闹哄哄的坊市,观内倒是还算有几棵古树,可就这么点勉强拿得出手的,又给白云观惹了大麻烦,附近坊市的稚童喜欢放纸鸢,经常缠挂在观内大树上,所以隔三岔五就会有妇人汉子领着哭哭啼啼的自家孩子,在白云观外边骂完了街,再冲进去道观,训斥那些畏畏缩缩的小道士,叫他们架梯爬树取回断了线的纸鸢,拿回了纸鸢,孩子们破涕为笑,耽误了手头事务的大人们,大多依旧骂骂咧咧,免不了要撂下几句这些碍事的破树早早砍了劈柴烧。
那位形容枯槁的中年观主,其实每次都会从书斋里走出,只敢愁眉苦脸地偷偷站在远处,由着师弟或是自己弟子挡灾。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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