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陈平安便由着那名刺客帮自己“护道”了。
鹿韭郡是那山上偶遇落魄书生鲁敦的家乡。
不过陈平安没打算去他家拜访,因为就算有此心思,也未必找得到人。
一个身边书童不姓鲁而姓周的读书人,可能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有告诉陈平安真正的姓氏。
但是陈平安觉得这才是对的。
真正的与人坦诚相见,从来不只在言语上袒露心扉。
交浅言深,随随便便抛却真心,很容易自误。
连自己都不对自己负责,如何对这个世道和他人负责,然后给予真正的善意?
可道理是这般道理,世道变得处处真心待人也有错,终究是不太好。
陈平安在途径小镇却绕行,不打算与那个刺客纠缠不休下去了。
所以在一处僻静道路上,身形骤然消逝,出现在那个趴在芦苇丛当中的刺客身旁,陈平安站在一株芦苇之巅,身形随风随芦苇一起飘荡,悄无声息,低头望去,应该还是个少年,身穿黑袍,面覆雪白面具,割鹿山修士无疑。只不过这才是最值得玩味的地方,这位割鹿山少年刺客,这一路隐匿潜行跟随他陈平安,十分辛苦了,要么齐景龙没找到人,或是道理难讲通,割鹿山其实出动了上五境修士来刺杀自己,要么就是齐景龙与对方彻底讲明白了道理,割鹿山选择遵守另外一个更大的规矩,即便雇主不同,对一人出手三次,从此之后,哪怕另外有人找到割鹿山,愿意砸下一座金山银山,都不会对那人展开刺杀。
若是如此。
齐景龙为何一直没有露面?
陈平安想了想,开口说道:“人都不见了,不着急?”
那割鹿山刺客动作僵硬,转过头,看着身边那个站在芦苇上的青衫客。
不是他不想逃,可是直觉告诉他,逃就会死,呆在原地,还有一线生机。
他坐起身,摘下面具,“我与那姓刘的,有过约定,只要被你发现了行踪,就算我刺杀失败了,以后就要跟随他修行,喊他师父,所以你可别杀我。”
陈平安问道:“那他人呢?”
少年摇头道:“他要我告诉你,他要先走一趟大篆京城,晚点回来找我们。”
少年说到这里,一拳砸在地上,憋屈道:“这是我第一次下山刺杀!”
陈平安飘然落地,率先走出芦苇荡,以行山杖开路。
那少年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丢掉了那面具,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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