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清减,使得桂花岛画师的生意,也江河日下,久而久之,桂花树下的画摊,只剩下一个了。许多范家画师都已经离开了桂花岛,在老龙城那边另谋出路。
留下的,是个中年画师,修行资质不行,下五境练气士,若是在宝瓶洲的藩属小国,当个宫廷画师是不难的。只是寄人篱下,挣钱又不多,一幅画便是卖个几百几千两银子,在世俗王朝的画坛,也算天价,可是比起神仙钱,算不得什么油水。
见那男子坐在栏杆那边发呆,这位画师便拿起桌上一壶老龙城的市井好酒,喝不起桂花小酿,走向那个不知身份的家伙。
以酒会友,说不定还能多出一笔额外生意,画摊不开张,好些日子了,难熬。
米裕转头,望向那个站在身旁半天也不知如何开口的范家画师,问道:“听说这边作画,一幅画三十枚雪花钱,若是要三幅,可以便宜些,只收二十五枚?”
画师点头道:“以前生意好的时候,二十五枚雪花钱,我们可以抽成五颗。如今生意难做,范家厚道,便都给画师了。”
这位客人的宝瓶洲雅言,说得并不流利。
不过听说这位容貌极佳的年轻男子,是那风雪庙剑仙魏晋的朋友。
那怎么也该是地仙起步了?
米裕笑道:“你该不会是叫苏玉亭吧。”
画师讶异道:“客人如何知晓我的名字?”
苏玉亭有自知之明,自己那点绘画功底,在山上仙师眼中,哪怕不至于不堪入目,也绝非什么丹青妙手。
米裕微笑道:“一律九折的说法,还作不作数,作数的话,我就请苏师为我画三幅。”
苏师。
姓氏加个“师”,如那姓加个“子”字后缀,山上山下,都是很大的褒义说法了。
苏玉亭先是愕然,然后恍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晃,绞尽脑汁,好像确实记得谁,又偏偏没能想清楚。
米裕提醒道:“是位背剑匣穿草鞋的少年郎。”
苏玉亭以拳击掌,大笑道:“记得了,记得了,那位公子起先还有些拘束,等喝过了酒,便很有神气了。”
苏玉亭随即有些汗颜,“不曾想那位公子,还记得苏某。”
米裕点头道:“他与我说起过你,很是夸赞了一通。说苏先生作画,气韵生动,随类赋彩,精微谨细,恰到好处。所以让我以后只要有机会登上桂花岛,一定要找你作画,绝对不亏。”
苏玉亭愈发赧颜,低声道:“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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