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乃上清童子。酒是钓诗钩,扫愁帚。
出门在外,花钱喝酒,可以不问价格,就是闯荡江湖。
顾灵验眉眼弯弯,笑吟吟道:“裴姑娘,渡口一别,不曾想咱俩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真有缘分。”
裴钱微笑道:“我们若是在宝瓶洲陪都战场相逢,就更有缘分了。”
庭院内,家主马岩开始痛骂陈平安的滥杀无辜,有愧圣人弟子身份。
陈平安笑道:“是又如何,能奈我何?今日永嘉县马氏的这桩灭门惨案,天不知地不知的。”
马岩高声怒道:“陈平安,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秦筝缓缓直起腰,竟是以心声言语道:“泥瓶巷狗杂种,你知不知道,通过一场镜花水月,很快整个宝瓶洲都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了?!”
那种预料之中陈平安的惊慌神色,并没有出现。
这让妇人心中多出一丝不安。
陈平安笑道:“还是这么又蠢又坏,光顾着处心积虑算计我了,就不好好想一想,我见到你们之后的第一句话,为何是给你们安排四十种死法?什么死法,能够让一个人死上这么多次?”
陈平安微笑道:“要不要我配合你们多说几句话?类似在我陈平安眼中,你们就是命贱如草的蝼蚁,踩死你们都嫌脏了鞋子?又比如我定要将你跟秦筝千刀万剐,就算泄露出些许消息,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又谁敢替你们伸冤?”
陈平安指了指妇人手上的翡翠手镯,笑道:“作为这场镜花水月的枢纽所在,你好好勘验确定一下,里边是否剩下半点灵气。”
秦筝迅速伸手一摸手镯,手指如触冰块,这让妇人瞬间变色。
陈平安随手一挥袖子,地上那些被拦腰斩断的尸体,鲜血如退潮,缓缓流淌入尸体体内,那些断成两截的尸体则开始纷纷“退回”空中,摔落在地的匕首、长剑则重新被尸体收入手中,所有的轨迹,丝毫不差,尸体最终拼凑在一起,一一倒退回原位,重新活过来的那群青衣婢女们,依旧活生生站在原地。
这场鲜血淋漓的变故,就像草台班子的一场拙劣演戏,又或者宛如看书两页,翻过一页再翻回一页,所有文字岂会有差?唯有看过两页文字的感受,留在心中,对那群青衣婢女而言,先前被斩断腰肢的疼痛感,还有那种濒死的心有余悸,似乎依旧萦绕在心扉间。
一声女子尖叫突兀响起,原来是秦筝那只带着翡翠镯子的手腕,被一缕剑气给切割下来,坠落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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