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啊,在那永嘉县马府,我都没有出手挑衅陈剑仙,甚至连那言语冒犯都算不上,陈剑仙何必将我囚禁在此,每天只能等死。”
陈平安笑道:“你跟我无冤无仇不假,但是你跟这个世界结仇很深。”
沈刻听闻此言,霎时间竟是悲从中来,老泪浑浊,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这辈子学了拳脚功夫,自少年起行走江湖,约莫有甲子光阴了,沈刻不敢说自己心如磐石,比那练气士的道心更加坚韧,却也结结实实见识过不少的古怪阵仗了,只是当下处境,是沈刻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渗人,就像陷入一场没有鬼物出没的噩梦,醒不过来。
陈平安说道:“好扳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沾着点亡国龙气。难道沈老哥还杀过皇帝?”
沈刻有些心虚,苦笑道:“一个小国宫内造办处物件,不值几个钱,陈剑仙想要尽管拿去,剁掉我的手指一并拿去都成,只求陈剑仙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平安问道:“你觉得这座京城,有哪些地方是不合理的,有哪些细节是需要改善的?”
真实未必全部来自“正确”和“合理”,可能真实也来自荒诞,无理,感性,毫无脉络可言。
沈刻听得一颗脑袋簸箕大,哪里是不合理的?陈剑仙,你老人家扪心自问,这儿有哪里是合理的?!
陈平安笑道:“跟你一个武学宗师聊这个,好像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人口稠密的一国首善之地,大雪时节,鸟雀难觅,桥下流水结冰,头顶短日冷光。
沉默片刻,陈平安说道:“想要好人有好报,必须恶人有恶报。沈刻,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不等沈刻言语,从这一刻起,整座京城所有人,全部都变成了沈刻的面容。
恶人自有恶人磨。
前后恶人同一人。
沈刻转头望去,那位青衣仙人已经走下桥,转头与沈刻对视,笑道:“若说武学是杀人技,你不是喜欢杀人吗?这满城蝼蚁,二十余万,练气士境界不高,至多就是下五境,你可以杀个够了,杀到你手抽筋、杀到你吐为止。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些玉宣国披甲武卒,他们可能会有武艺傍身,最后提醒一句,沈老哥记得多找几把趁手兵器,动作一定要快,兵器不必多锋锐,但是一定要牢固。等到杀尽之时,大概就是你脱困之日,大概。”
对方言语之间,沈刻惊骇发现整座京城如被折叠纸张一般,最终京城地面变成了一个圆球,城内各色人物,沿着街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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