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唱红脸儿。
将银稞子交与那仵作后,低声道:“快拿着吧,那差事大略勘验过就算,我们奶奶这会子正恼着,真要是记恨上了,来日你还能得了好儿?”
仵作得了好处,且大体已然勘验过,顿时没口子得朝凤姐打躬作揖:“奶奶宽宥,小的也是遵令行事,并非有意冒犯。”
王熙凤眉毛一挑,道:“少在这儿胡吣,拿了银子快走,免得在跟前儿碍眼!”
仵作应承连连,揣了银子一溜烟往前头寻去。
待瞧着其走远了,王熙凤方才长长出了口气。心下暗忖,这爵位……大抵是保住了?
转过头来往寿材里一瞥,却见那贾赦口鼻处又溢出血迹来,惹得王熙凤蹙眉腹诽,这个大老爷,便是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却说前头偏厅里,牛继宗大马金刀喝着茶水,与贾琏说着话儿,那孙主事自恃文武殊途,也不搭茬儿,只自顾自的品着香茗。贾琏一边厢应对着牛继宗,心下却坐立难安,生怕一会子那仵作勘验到贾赦后脑海的伤势。
耳听得脚步声,贾琏顿时怔怔看向门口,便见那仵作猫着腰进得内中,朝着众人打躬道:“回伯爷、大人,小的已勘验过,贾将军乃是病故,并非死于非命。”
牛继宗只道寻常,颔首道:“恩侯前后两回中风,换做旁人哪里支撑得到今日?这朝廷的规矩就是多此一举。”说话间站起身来,与贾琏道:“琏哥儿,这报丧奏书须得尽快写了。你若不好往上奏,我这边代你上奏也是一样。”
话音落下,却见那贾琏依旧好似魂游天外般盯着仵作。
牛继宗心下暗忖,也没听说这二人父子情深啊,怎么贾赦一死,这贾琏就好似丢了魂儿一般?
当下咳嗽一声,又叫道:“琏哥儿?”
“啊……啊?”贾琏终究回过神来,赶忙拱手遮掩道:“世叔见谅,我方才正想着如何个二叔说呢。”
牛继宗也不以为异,说道:“存周远在江南,这一来一回只怕最少要月余光景。不过好在此时天冷,倒是不急着发送了。”
贾琏唯唯应下,咬牙道:“总要做上七七四十九日水陆法事才是,二叔总能赶得及。”
牛继宗道:“也好。如此我与孙主事先走一步,待来日送了信儿来,我再来吊唁恩侯兄。”
贾琏起身相送:“我送世叔与孙主事。”
当下贾琏将二人送出,待瞧着车马远去,心下不由得长长出了口气。此番……终究是遮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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