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立在院中四下打量,这小院虽只一进,却宽敞明亮,正房窗棂里用的都是素净透明的玻璃。正房三间不带耳房,左右各有两间厢房。
他正打量着,便听得脚步声渐近,却是管事婆子引着一仆一婢到了门前。
那婢女与李惟俭年岁相当,身量中等,略略有些壮实,一张小圆脸生得眉清目秀;那仆人二十出头年岁,身量高出李惟俭大半个头,生得粗手粗脚、膀大腰圆,面相略有些凶,仔细看又与那婢女有些挂相。
谢过管事婆子,小院里暂且只余主仆三人。
李惟俭笑着招呼道:“进来进来,以后就住这儿了……哦,海平得去后院裙带房住,给你找地方安置了吗?”
那男仆冷哼一声,也不应声。婢女瞪着一双杏眼四下张望,说道:“真是奢遮,便是皇帝老子的居所也就这般了吧?”
“胡说,大明宫可比此处奢遮多了。”李惟俭说着,负手踱步进了正房。
男仆海平提着刀、挎弓,背后还背着个硕大的书箱,昂首阔步紧随其进了正房,一双贼眼四下扫量,随即压低声音冷声道:“李公子,这贾府也到了,那三千两银子什么时候了账?”
“急什么?”李惟俭撩开衣袍,施施然坐在正厅太师椅上,淡然道:“李家你跟着去了,两淮巡盐御史林家你也去了,如今又来了荣国公府。这般多奢遮人物,指头缝儿随便漏点儿就比那三千两银子多。”
“啧,”海平恼道:“我实在纳罕,李公子既然有这般奢遮人物做亲戚,何苦找上当铺借银子买了个秀才?那捐监才四百两银子。”(注一)
“你懂什么?”李惟俭优哉游哉道:“捐监能跟秀才一个样儿吗?日后老爷我为官作宰的,要是被人扒出来是捐监出身,那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真他娘的稀奇,长这么大见过当官儿的借贷的,还头一回见识考个秀才也要借贷的。”说着,海平咬牙道:“您李公子来日如何官运亨通我管不着,只是提醒您一句,一年为期,九出十三归。这日子到了李公子要是还不上,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惟俭半闭着眼睛摆摆手:“知道了,别打扰老爷我闭目养神,且将东西都安置了,自己滚去吃饭吧。”
婢女这会子迈过门槛进得正房,咧嘴笑道:“哥,咱们以后就住这儿吗?瞧着比东家住得还阔绰!”
李惟俭纠正道:“是你随着老爷我住这儿,你哥得去后院裙带房跟小厮住一起。”他忽而睁开眼,说道:“对了,四儿这名字不大好,以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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