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淋漓,娇喘细细,也无心扑了。
刚欲回来,只听亭子里边嘁嘁喳喳有人说话。原来这亭子四面俱是游廊曲桥,盖造在池中,周围都是雕镂隔子糊着纸。
宝钗在亭外听见说话,便煞住脚,往里细听。
只听说道:“四爷这婚事一定,咱们姑娘只怕是难了。”
另一人说道:“有什么难的?尽心伺候了就是。”
“你是得了托底,自然不在意,我却要仔细打算了。若姑娘来日胡乱嫁了,总不能也随着去吧?”
“浑说,哪里就托底了?”
另一人冷笑:“当我是瞎的不成,你与四爷……我可是瞧得真真切切。再有,你箱笼里藏的是什么,当我没瞧见?诶唷——”
“好啊,黑了心的……你可与别人说了?”
另一人求饶道:“哪里敢说?莫扭了,我若说出去,管保出门让雷殛了!”
“呼——坏了,咱们光顾着说,隔着帘子说不得让外人听了去!”
宝钗在外面听见这话,心中吃惊,迎春房里的司棋最是刁钻泼辣,今儿听了她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自己还没趣。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犹未想完,只听“咯吱”一声,宝钗便故意放重了脚步,笑着叫道:“林妹妹,我看你往哪里藏!”
一面说,一面故意往前赶。那亭内的司棋、绣橘刚一推窗,只听宝钗如此说着往前赶,两个人都唬怔了。
宝钗反向她二人笑道:“你们把林姑娘藏在哪里了?”
绣橘道:“何曾见林姑娘了?”
宝钗道:“我才在河那边看着她在这里蹲着弄水儿的。我要悄悄的唬她一跳,还没有走到跟前,她倒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这里头了。”
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一寻,抽身就走,口内说道:“一定又是钻在那山子洞里去。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
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她二人是怎么样。
正思忖着,忽见黛玉、李惟俭自蜂腰桥行来,宝姐姐顿时面上一僵。
李惟俭略略颔首,眼中满是玩味。黛玉俏生生伫立一旁,纳罕道:“这却奇了,宝姐姐何时瞧见我弄水儿了?莫不是瞧见鬼了不成?”
宝钗忽而面色红润,一时间讷讷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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