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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如今下了小聘,再不好如往常一般随意。因是虽请了宝玉进来,只略略说过几句话,湘云便打趣道:“我们女儿家说些体己话,偏二哥哥要来偷听。”
宝玉看过娴静沉默的邢岫烟,顿觉无比满足,闻言也不着闹,出得怡红院又去寻宝琴。果然便在凹晶溪馆遥遥看了宝琴一眼,便是这一眼顿时让宝玉发了痴。
站定原地好半晌,只觉冒然上前会唐突了佳人,随即念念叨叨又往绮霰斋回返。
到得内中,雀跃着向袭人、麝月、媚人等笑道:“你们还不快看人去!你们成日家只说宝姐姐是绝色的人物,你们如今瞧瞧她这妹子,更有大伯母的侄女儿,我竟形容不出来了。老天,老天!你有多少精华灵秀,生出这些人上之人来!可知我井底之蛙,成日家只说现在的这几个人是有一无二的,谁知不必远寻,就是本地风光,一个赛似一个,如今我又长了一层学问了。除了这几个,难道还有几个不成?”一面说,一面自笑自叹。
袭人见他又有些魔意,便不肯去瞧。媚人等早去瞧了一遍回来,嘻嘻笑向袭人道:“你快瞧瞧去!大太太的一个侄女儿,宝姑娘一个妹妹,一个水葱儿也似,一个更似画中仙。”
袭人见不得宝玉这般情形,只道:“二爷还是想想,回头儿太太责罚下来该当如何吧。若老爷知晓了,只怕这一遭不好过。”
宝玉一听贾政,顿时心下骇然,讪讪道:“我不过是瞧瞧人物,自家的园子,莫非我还逛不得了?”
袭人笑笑,没言语,转而道:“明儿是姨太太生儿,方才莺儿来问二爷去不去呢。”
因想起贾政来,宝玉只觉两股生疼,因是说道:“上回连大老爷的生日我也没去,这会子我又去,倘或碰见了人呢?我一概都不去。这么怪热的,又穿衣裳,我不去姨妈也未必恼我。”
那袭人几年下来与宝钗多有往来,私下认定宝钗方才是宝玉良配,闻言顿时恼了,道:“这是什么话?她比不得大老爷。这里又住得近,又是亲戚,你不去岂不叫她思量。你怕热,只清早起到那里磕个头,吃钟茶再来,岂不好看。”
媚人看在眼里,顿时不无讥讽道:“二爷看人家赶蚊子的份上,也该去走走。”
宝玉纳罕道:“什么赶蚊子?”
袭人白了媚人一眼,便将宝玉午睡时宝姐姐来绮霰斋坐过,又说了会子话儿的事儿说了。
宝玉听了忙说:“不该。我怎么睡着了,亵渎了她。”一面又说:“明日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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