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雷铜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而且还暗中准备看吴懿的笑话。
大厅之中,倒是没有悬挂什么『明镜高悬』,亦或是『青天白日』等的牌匾,仅仅是在正中桌案上有雕刻獬豸的图案。在桌案后面也有红黑色的屏风,屏风之上也同样有獬豸的纹饰。
整个大厅是以红色和黑色为主,没有什么特别华贵的花纹,其他的颜色也几乎不存在。就连脚底下的木板,也是被漆成了黑色。
吴懿每走一步,都觉得很是沉重。
真的从此就和斐潜捆绑在一起,登上这辆战车……
不,他当下甚至连登上车的资格都暂时没有,只能是先豁出命去拉车,期待有一天能够从拉车的,变成坐车的……
之前还可以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而今后么……
『贼曹请上座。』
原先南狱的佐官伸手相请,打断了吴懿的思绪。
吴懿沉吟了片刻,脚步就像是被泥水粘粘了一般。
这一步,迈出去,或许就真的永远都收不回来了……
可是已经走到了这里,又能奈何?
众目睽睽之下,吴
懿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了上去,坐了下来。
等吴懿坐定,其余的人又是再次拜见,走了一遍流程,才在两侧各自落座。
吴懿环视一周。
雷铜也将挂在脸上的嬉笑收了起来,正襟危坐。
『在座诸位,皆通明司法,直正秉公。近日川中贼逆搅扰,民众不安,乃你我之所职也。前些时日使君召我,委我以重任,深感肩责重大……』
吴懿说一些场面话,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下首之人都是静静低头,默默聆听。
吴懿说着,声音渐渐的变大,『川蜀之中,有不法之辈,与江东贼交往,欲行谋逆之事,绝非仅有杨氏波氏之人!』
吴懿站起身来,雷铜在内的其他人也是一统起身,垂手听令。
『前番与江东贼交厚,若有不得已之缘由者,着五日之内,自奉条陈罪供,至南狱待查,或可免其责。若有痴心不改者,顽冥不化之辈……』
吴懿停顿了一下。
周边的红黑色,就像是凝固的血。
『依律抄家灭族!』
『勿怪言之不预!』
……
……
河东之地,飞雪稀疏了很多,但是视线依旧有些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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