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又是愤怒,又是难受,同时,也愈发慌乱。
如今的他,再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少年了,可他,也不是少年了。
嘉靖十六年了。
算上他,大明至今已历经十一帝,共计在位时长却还不足两百年,平均在位时长……也就这么长。
宣宗、中宗、孝宗、武宗,更是连不惑之年都没到。
整的朱厚熜相当没信心。
况且,他也不是那种自小体魄强健,精力充沛之人。
父亲、伯父、堂兄……都不是长寿之人,他如何不慌?
越想越是心乱如麻,越想越觉得自己命不长久,进而哪哪都不好了……
“朕是不是也快死了啊……”
朱厚熜双眼无神,喃喃自语。
“皇上,切莫说不吉之语。”黄锦心疼坏了,急得满脑门汗,“皇上莫慌,奴婢这就让人去找他,奴婢亲自带人去……”
“黄锦啊。”
“哎,奴婢在呢。”
“你说,朕是个好皇帝吗?”
“是,太是了。”黄锦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皇上乃一代明君,颇具太宗风采。”
“可他为何要这么待朕?”
“……”黄锦无言以对。
朱厚熜苦涩一笑,无力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皇上……”
“退下。”
“是。”黄锦行了一礼,恋恋不舍地退出内殿,却不敢远走,待在外殿恭候,以确保主子叫他能第一时间赶到。
“黄公公,黄公公……”几个站殿小黄门,上前亲热套近乎、拍马屁。
“别吵别吵,去去去,都出去,”黄锦没好气道,“别扰了皇上静心,去外面站着去。”
“……是。”小黄门讪然一礼,退出殿外。
黄锦胖脸满是忧郁,心里颇不是滋味儿,难受的不行,心情乱七八糟。
‘这下,皇上真的要神经质了,如若李没品一直不来,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一向啥事儿不忘心里搁的黄锦,此时心如油煎,愤愤然咕哝道:
“你都多大了,咋就为老不尊呢,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当初太祖朝你咋不敢横,欺软怕硬……”
“公公……”
“不是说了吗,皇上要静心,不让……”黄锦忽觉自己嗓门更大,悻悻调低音量,不耐道,“说吧,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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