钿车罗帕、暗尘逐马。
湖岸的一处阁子前。
陈珩静静地望着这一幕许久,又收回了目光,垂到右手执着的那枝僭素客上,忽得心中升起一股自嘲之感,轻笑了起来:
“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终是只唯我一人而已,倒也算有趣。”
他听出了青枝话语中的言不由衷,也猜测到了这里内或是存着隐情。
可还是有股麻木疲惫的感觉像是要抽空了浑身的力气。
每走上一步,都要被繁密的绳索捆缚的更紧一些,让他微微生出了些眩晕感,像是刚来此世被关押在水牢中的那百日苦捱。
……
“如今前路都还尚未可知,居然便先是乱了念头,我变了吗?居安才过多久,竟已忘了思危。”
回想起自来浮玉泊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故事。
陈珩一时觉得荒谬,一时怅惘,又一时生出了些好笑之感。
他寂然了许久,忽得微微俯身松手。
面前是盈盈的湖波,岸畔还栽得几株垂杨柳。
那枝僭素客只随着涟漪几个起伏,便被吞浸了不见,压到了层水的最下方,不知飘向了何处。
岸上是笙箫鼓乐的声音,人来往去,灯影幢幢,好似流云聚散无定,平白给人一股如梦似幻的迷迷模糊感。
“众生心不尽。”
他敛了眸光,斜靠在身后的垂杨上,目视着这平湖风光和岸上灯焰人影,许久后,忽得平平道了一声:
“大道理难名。”
“若要开天眼……”
良久的沉默后,陈珩忽得拊掌大笑,将腰都狠狠弯了下来:
“若要开天眼,须当灭世情!”
若要开天眼,须当灭世情!
在反复心头反复诵了几遍后,陈珩忽得顿觉浑身一松,仿是去了一层什么枷锁般。
轻盈非常,酣畅淋漓,好似迈步就能飞腾于空冥之中。
而同时,先天大日神光这门神通也微微一动,金铨神室之内,一尊先天炎光普照神君猛得睁开双目,发出一声霹雳暴喝!
“仰观劫仞,俯瞰弥罗,竟是这般的成就了吗?”
陈珩察觉到体内这变化,一时哑然失笑。
“大道未成,又哪有暇分出心思去谋其他,倒是我的不是了。”
远远。
黑压的水波处。
僭素花的枝桠似在潮中一起一伏,几个起落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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