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似的黑发,相似的眼瞳里倒映着对方相似的眼神。
仿佛无形的钟声在这一刻敲响,苏凛突然理解了苏明安的眼神:“你这个人真是……连我都要拯救吗?”
你说你要带所有人回家。
现在所有人已经回家了。
你却还想做到更好,把我也送回家。或者,你还想挽回更多东西。
你还要再承担多少。
你还要再承担多少。
苏明安?
但是在苏凛的眼瞳中,倒映着的苏明安缓缓开口: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我不想救你。”
所以他们才那么像,连对方的赞扬都别扭地不想接受。
苏明安转过身,江水哗啦、哗啦地响,白色的鸽子停留在蓝白色的栏杆上,渔夫吆喝着收网,远方传来船笛,这些蔚蓝色的、纯白色的、没有颜色的、声音、景物、人间与笑容,在这一刻融洽地并存,丰沛而鲜亮,仿佛初次相逢,又似久别重逢。
苏凛在这长风中双手插兜,目送青年离去。卡其色风衣在风中摆动。他或许正在回忆废墟世界中他也穿着卡其色风衣,在陌生的世界里寻找故土的痕迹。或许他想起的正是普拉亚的蓝天,蔚蓝色与纯白色相似地融合在一起,渔夫抛起渔网,小船传来笛声——
——而那一天,一位青年自一片蔚蓝色与纯白色从远方行来,握着亚尔曼之剑与他初逢。
那就是一切的开端。
如今青年仍在旅途。
他说要带他回家。
苏凛笑了一声,背对着青年。他依然在远望着底下这条生生不息的江水。苏明安的家乡离海有一段距离,于是苏凛停留在江边感怀过去。
是他不愿意离这个病人太远。虽然这个原因他永远不会说。
……
苏明安去了一趟诺尔的家。
这不是诺尔在郁国的家,而是吕树等人给诺尔造的一个新家,就在苏明安的居民楼旁边。房间里有诺尔喜欢的放满甜点的冰箱、孩子们的照片、七彩色的琉璃摆饰。
苏明安在这个房间里坐了很久,直到夜幕彻底落下。
他错觉地感受到,诺尔仿佛就在这个房间里,与他同呼吸。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未来诺尔死去了。
吕树说,诺尔没能走出世界游戏。所以他们给诺尔造了一个用于纪念的房间,摆满了诺尔喜欢的东西。
苏明安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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