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他的身体也撑不住剧烈的体力劳动,没多久又开始吐血。老板们都不敢要他,生怕他哪天死在工地上。
没有工作,他再度回到了桥洞下,蜷缩着扛过病痛。虽然是不同的城市,但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
只是,他不再总是仰望天空、羡慕那些同龄人。而是一遍遍地回想……那短短的幸福半年。
病情恶化得很快,他开始出现频繁的昏迷与记忆力衰退,脑中总是堵着什么,那些美好的记忆逐渐忘记……他把那个地址誊抄在衣服上,免得自己忘记。但他不敢去,因为他知道仇家在盯着他。
明明已经在同一个城市,吕树却不敢靠近那个少年。
——他是一块“霉斑”,看一眼就会得病,不能传染给别人。
后来,他找到了勉强活下去的办法——教人练刀。靠着收一些富二代小孩的钱,他能勉强换点药。再多点就不行了,没有刀术馆会收他这种没证件的人。
九月,在出门捡破烂的路上,他突然发病,瘫软在路边。
马路对面,一批高中生正在过马路。一个穿着校服的黑发少年看到了他。明明其他人都绕道而行,谁也不想接近一个流浪汉,少年却朝他跑来。
“你还好吗?”黑发少年俯身,他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校服,与脏污的流浪汉形成鲜明对比。
吕树低着头,不敢让少年看到自己的容貌。但他想多了,他的脏污白发乱糟糟地遮住了眉眼,任谁看了四年前的翩翩公子,都不会觉得是同一个人。
“喂?120吗?晴山路红旗超市这边,有人发病了……哎,你去哪?”少年刚说了几句,吕树就勉强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远处走。
灰茫茫的天空下,雨水无休止地下落,吕树裹着湿漉漉的衣服,跌跌撞撞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又能活多久,但不能接受少年的善意、连累少年。
——他仿佛一只在雄鹰窥视下挣扎求生的蚂蚁,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脖子。每当他想求生,就会把他再按进水里。
谁知,少年却跟了上来。
“叔叔,你的病需要治疗。”
少年看不清吕树的脸,只看到了吕树露出来的坑坑洼洼、满是青紫的双手——像老人一样的手。所以喊了叔叔。
那双白皙修长的、泡茶舞刀的手,早已消失在泔水的浸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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