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而残忍地舔舐过一处又一处字迹,再把所有痕迹焚化成为不可辨认的、它想要的一团团灰烬,最终被清烟碾碎。
“那位吴总兵分明是有备而来,老僧摸不清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东西,为了万全之策断腕,这也是无奈之举。否则一旦连累到悉檀寺基业,所藏着的这些东西又岂能为完卵?”
大净禅师一时语塞,随后才讷讷说道:“哎,方丈把这事交给我便是。毕竟是本无大师留下来的珍藏,让你亲手烧掉也太过绝情了。”
随后老和尚跟孩子似的发起了脾气,“方丈你不仅不说,还有意支开我们去念经,一个人躲起来做这些事……”
弘辩方丈看着比自己年岁还大上许多的大净禅师,感叹这位老僧早年就随着本无禅师出家建寺,从未涉足俗世,不免有些心思单纯,童质犹存。
“我让你们去彻夜念经,是真心为了祈求佛祖垂怜,好教此番能保佑安仁师弟。对了,口信送到山下了吗?”
“已经办妥,只是那边柴门紧闭,我们按行事叩门就走了。”
大净禅师不解地问道:“方丈,老和尚我还是不明白。我们连夜诵经念佛,不是说为悉檀寺祈福吗?”
弘辩方丈重重叹了一口气,微微颤抖着站起身来。
“大净,你久不出山门,尚不知当今天下人不当死而死,与不愿离而离者,诚然已满目皆是。安仁师弟此去,身负之使命关系天下佛门安危,悉檀寺固然于我重如泰山,可又于天下何呢?”
大净禅师微微一愣,苍老的脸上显然察觉到了什么,赶忙问向弘辩方丈。
“佛门安危固然……固然要紧……可方丈,那悉檀寺要怎么办呀?”
弘辩方丈终于在连夜焦灼和浓烟中,渐渐缓过精神来,他更显老迈的背影竭力挺直腰杆,双手扎紧贴身腰带,就像一块想要拼命拧出水份的抹布,踉踉跄跄终于站起身。
“阿弥陀佛,保全悉檀寺之责,当然是由老衲一肩承担了。”
…………
山坳间,那座四面漏风的木屋还来不及修缮,就候来了神色凝重的新客,他们穿着厚厚的外袍,眼里满是审视与机警,就像一群脫狱而出、不敢见人的囚徒。
而在他们的面前,几名年老的巫师正在发出比先前还要癫狂而剧烈的呼声,挥舞着柘木棒击打在自己身上,扬起的尘沙从里到外弥漫飘飖,喧闹着想要征服这座荒古的山林。
室内琳琅的木牌已经纷纷倒置、倾斜、折断、削减,各自在沙土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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