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窃据城地进献求功。但是凡用刀兵,哪能没有伤亡,胆敢逞强,便要碰上更强硬对手,折耗乡人性命博取一家前程,我实在不忍。更何况南北战数已无转机,此番乡流涌动,落在南国骄兵眼中,反倒会错以为咱们河北乡流凶悍难驯,斗胆争功。夺地不如夺心,我等又不是羯国孤直忠孽,也都乐见王道复兴,乡情厚寄于我,凭此足堪自存,导引乡人入治,长久亦可夸功。”
周围几人听到曹达这一番解释,俱都纷纷点头称善。眼下的他们正是惶恐有加,又没有胆量效法别的豪强夺地争献,而曹达这种更稳妥的思路自然便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用完药之后,曹达闭上眼喘息片刻,然后又说道:“不过,我这番血书投城,难免是有几分道义相逼的味道,或会招惹城中悍将记恨。而且乡人困苦久积,也都需要稍作发泄,你等几位稍后可组织一批乡人城下稍作哗噪,之后再搀我扑压下来。如是几番,城内自然也知乡情所在,他们若想保全并收城外这数万人众,自然也需暂仰我等。咱们乡士不敢用奸横阻王命通达,但却也需要权变机宜,务求相善!”
曹达等几人该要如何弄事并且开始着手准备,可是午后在枣强城南方向郊野中却突然又出现了一支千数人的骑兵队伍。
城外难民本就组织混乱,更无斥候耳目的概念,因是一直等到这一支队伍冲至难民队伍近前,他们才有惊觉,一个个惶恐不定。
这一支队伍最前方有几架颇为醒目的大车,大车并无厢板,车上端坐几人清晰可见,随着队伍在难民群体中穿行而过,突然有人指着车上几人大吼起来:“是清河崔家、崔平元……张季恭……”
信都局势崩解,生民四方溃逃,虽然看似漫无目的,但其实也不乏规律。流民逃散,首先选择的方向自然是乡土所在。而枣强又恰恰处在清河郡与信都之间,因是眼下集结在枣强城外的难民,多数都是乡籍清河,对于他们乡中望族名流人士自然也不陌生。
这一支队伍进入难民群体之后行走了一段距离,随着车上几人身份被叫破,土丘下的几人自然也已经得知。曹达脸色阴冷且难看:“崔平元等人,早前便先一步向南潜逃,托庇晋国才免于被羯国征逐,为何又出现此间?”
“曹兄,咱们的计划……”
“依计而行!他们几家或已平稳投南,但也不能无顾乡伦,横阻咱们求得安心!”
曹达恨恨说道,不甘心就此半途而废。可是他这里虽然横下心来,却发现机会已经不再。清河崔氏、张氏等人家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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