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两种形式都不健康。
“你想啊,我大和我哥、我弟做的这些事,你能想到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么?”
刘承宗向曹耀描绘出一副关于未来的美好蓝图:“延安府,拿我们的俸禄;百姓,是我们的人;官军打过来,百姓会为我们提供消息;村庄会被我们的人转移;我们走到哪,不必劈柴烧火埋锅造饭,百姓会为我们提供一餐干粮。”
“当官军还在追击我们,百姓已在前方修造营垒壕沟,我们进驻,官军挨打……”
曹耀抬手制止了他的美好幻想:“可你大、你哥、你弟现在干的不是这事啊,他们只为百姓抗税,老刘家要都是你这样的疯子,摁着一帮逃兵强盗给百姓修渠,那他妈延安府早大变样了。”
“冰冻三尺岂是一日之寒,世上什么不是学来的?”
刘承宗反问道:“我几次冲锋陷阵,还要全靠几位兄长鼎力支持,才能让士卒干他们不想干的事,现在咱们手下的兵都知道,你秋毫无犯、给百姓修渠,百姓被抢了就会给你报信。”
“我大是文质之身、杨先生有官老爷做派、我哥有军官架子,他们不知道,心里想的是各安其位,就快连百姓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他们做这事的目的,本来就是捂住延安府的眼睛,求啥得啥,这很正常。”
刘承宗说这些,没半点怪罪父兄的意思,父兄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在皇权时代,官员和百姓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牧民、牧羊犬和羊都生活在草原上,牧民会修羊圈,但很难换位钻进羊圈体验吃草什么感觉;反过来羊就算进了屋子,一开始也不可能直接卧在床上睡觉。
刘承宗的语气放缓:“也就我弟跑前跑后,才能知道百姓心里想要什么……我弟能知道,我大我哥有能力。”
他抬手用大拇指对着自己:“而我有做这事的愿望,只差一次胜利。”
每个人都受益于自己的经历,并经由每次受益强化性格与思考方式。
在刘承宗的认知里,年轻使他受限,而胜利带来的威望能抵消这一弱点。
曹耀问:“所以要抢王庄?”
“太小,不足以合诸营,定规矩。”刘承宗摇头,他深吸口气,道:“官军,固原、庆阳的官军。”
就在他和曹耀聊完这些事的下午,高迎祥从延长县派了人来,不光带来了上天猴、浑天猴及不沾泥的部下,还有延川混天王张应金的部下。
他们是来认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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