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两手:“我们蛮家呢?地广人稀、高山深谷,想走个亲戚得骑五天马,一到收粮食蛮家首领就打仗,日子不好过嘛,百姓再没有约束,那就剩杀人抢劫了。”
“为啥我说大帅不去寺庙是傲慢,很多东西只有走到那才能明白,那里全是画,就好像一句谜语,汉人看见关羽就知道忠义,住在山里的番民如何知道?在我们这种地方怎么广种善根?”
木雅一摆手道:“我们也有我们的谜语,看见墙上画的蛇、鸽、猪,就知道贪、嗔、痴,看见三叉戟就知道是三种智慧。”
刘承宗对此不置可否,缓缓摇头道:“说的是慈悲为怀,可我看见的可并非如此。”
“大帅,孔子也推崇廉洁奉公,一些汉家官员贪财枉法不同样眼都不眨?”
木雅非常认真道:“推崇的是一方面,但同时手握生杀大权之辈,也需要更多的约束,没有约束,自然就乱套了,蛮家已经多少年没有能约束各地头人与僧众的王了。”
“大帅是强有力之人,既有服众的才能,也有做出无量之功德的心愿,我愿助大帅一臂之力。”
刘承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木雅说了很多,但他还是不知道木雅打算怎么帮他,又要如何达成康宁府长治久安的心愿。
他问道:“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做呢?”
“画画。”
木雅还是一脸认真:“大帅要建立各地私塾、社学、县学,让人有学问、能做官、有前途,我认为这个方法是治本之道,但见效太慢,至少是下一代人的事了,没有五六年,难见成果,那这五六年怎么办?打仗?”
“我不认为大帅打算一辈子耗在番地,我这个方法快,还不耽误大帅传授学问。”
木雅搓着手,目光炯炯透着狂热,道:“八百年前莲花生大士进入吐蕃,一路降服邪知邪见之鬼神,传授佛法……如今大帅发兵一扫邪知邪见,驱逐作恶多端之辈,难道就不是降妖伏魔了?”
刘承宗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确实没有认真了解这片土地上平民百姓的思想,不过这倒不全出于傲慢。
因为他对番地绝大多数了解来自陈师佛,而陈师佛是西宁的僧人,一切所见所闻都没有与汉地脱节。
直到深入囊谦,陈师佛都没进入番地那么远,所有一切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基于这种了解,刘承宗做出规范寺庙、法定经书的想法。
而木雅的提议,则和他的想法基本相符,而且更接地气,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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