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珲台吉向后靠着,抬头微微张着嘴,双目无神地望向湛蓝天空。
数学对他来说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但关系到财富,值得认真琢磨。
十万人就是每年十万张羊皮,一百万人就是每年一百万张羊皮……巴图尔珲台吉甩了甩脑袋,卫拉特差不多有那么多人,但每年可舍不得弄那么多羊皮,他得换个等价物。
但用上刘承宗这个铜钱,他就算不清了,只知道是一笔非常富裕的财富。
他非常认真且疑惑地对刘承宗问道:“大元帅为何待我这么好?”
刘承宗对这个问题感到诧异:“我以为我早就和你说清楚了,我需要你世代为我镇守西北藩篱。”
这也是巴图尔珲台吉知道的,但他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他说:“大元帅,这我知道,可对手并没有……他们跟你比起来很弱,不值得投入这么多成本,大元帅是不是想让我们,为你去中原冲锋陷阵?”
“中原我自会去,不过珲台吉,你这种想法不行的,弱并不代表不会变强。”
刘承宗看着珲台吉,竖起食指微微摆动:“你可能不知道什么道,老子说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这是有无相生,难易相成,福祸相依,一切都是变化的。”
“事物变化有其规律,国家兴亡同样如此,规律是什么?规律是强大的会迷失停滞,穷困的会奋发富有,弱小的会拼死向上,最终攻守易形。”
“世间万物,没有谁能十全十美,即使是最多的汉人,纸醉金迷一阵大梦初醒便是衣冠南渡,谁创造的并不重要,谁使用,谁学习,谁推广才更重要。”
“过去我们看见的天下只有这么大,汉胡为敌,可如今天下变大了,我们也分出了胜负,看看你的亲兵,他几乎走了半个天下。”
刘承宗说着,把自己的雁翎刀拔了出来,把珲台吉吓了一跳,却见他看着清亮刀身说道:“你和我用一样的刀,也是一样的人,而他走过的那些地方,那些地方的人是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不同的人创造出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优点和不同的缺点。”
“你觉得他们强也好弱也好,都必须承认,他们能看见你,也能窥视我,而你我却看不见他们,学习,要看见了,才知道那些地方比我们弱,哪些地方比我们强,然后去学习,能学习就会变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能给你,想要的所有支援,替我去西边。”
说着,他收刀入鞘,把佩刀推向巴图尔珲台吉,他连忙起身懵懵懂懂的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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