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这会儿他是明知道洪承畴和陈奇瑜都忙着算计他,遇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不免会往深了想。
不过这事儿确实想不明白,刘承宗便干脆摆手道:“也无所谓,反正把人先送到陇西看住,言语不好沟通就先给纸笔,像为何投降、怎么知道囤粮位置和内帑的事,先让他们写,我从俱尔湾调个阿佳过来跟他们聊聊,总能把情况套出来。”
打箭炉的锅庄女主人精于西南言语,又擅长做经纪人,是察言观色安抚人心的好手,如果这些离家数年未归的川兵听见乡音,想来不论其中内情是什么样,也会被打探出来。
不过刘承宗也没想到,俱尔湾市场的阿佳还没来,川兵们就把所有情况都招了。
里面确实有情况,而且是刘狮子想都想不到的情况——邓玘死了。
去年邓玘这个营刚在静宁州闹了哗变,全靠大学士王应熊照拂,才躲过朝廷的处罚,后来这几个月活得小心翼翼,生怕再犯下什么过错。
这导致崇祯爷发下内帑的消息传到前线,别的将领都派人跑到西安府索要饷银,就他因为哗变没脸派人去,大概是觉得早晚都得发下来的饷,凑那热闹没意思。
刘狮子把川兵的报告看到一半,拍着大腿心说:你跟皇上客气啥嘛!都是官军,你不去要,朝廷给不给饷你自己心里不知道?
他已经控制不住那一营川兵了,在邓玘眼里,士兵哗变抢劫让他提心吊胆,一个营的兵将全是不听话的鼓噪之徒;而在兵将眼中,他就是个满口胡话、言而无信的骗子。
崇祯二年带着他们出川,说赶走黄台吉就带他们回家;黄台吉走了,邓玘升任遵化总兵官,世荫千户,他们没有回家,被调到喜峰口跟东虏拼刀子。
吴桥兵变,他们被调到沙河御贼,邓玘说打完叛军就带他们回家,他们去和叛军血战;叛军没了,流贼又进了河北,邓玘又说打完了流贼带他们回家,他们继续跟陕西来的流贼作战,要不是左良玉援救,他们就全被歼灭在畿南了。
邓玘总是无法兑现他的诺言,一次次给他们许下归乡的愿,却又一次次在朝廷催命般的调令下食言。
事到如今,川兵营内的情绪已是一把火就能点着,朝廷又要调他们驻防陇州,作为防御刘承宗的一线部队,川兵都快疯了——这皇上是真就没打算让他们活啊!
随后崇祯发内帑的消息传到军中,军士鼓噪,在其部下辽兵将领王允成的率领下找邓玘索饷,怨恨他克扣饷银。
其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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