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滩阵地的明军只有不到四百人。
面对前线兵败丧师的噩耗,张应昌并未如相希尹预料中发出任何责难或嘲笑。
开玩笑,张应昌什么人啊,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一万大军,在不跟人动手的情况下,一天的时间里跑到一个不剩他都见过。
你三千人,跟刘承宗的兵干了一仗,还能逃回来三百多号人,这叫什么?这叫将才!洪军门没封你个总兵官算他亏大了!
张应昌听了战斗过程,非常宽容地像个老大哥,温声安慰道:「不过是输了而已,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敌军。」
他心说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难不成还想打赢啊?
哪怕是他亲率部队,在行进中猝然遇袭,也没把握能打得比相希尹更好了。
「卑职无能,败了前阵,我军是撤入灵州还是……」
相希尹没把话说出来,追兵就在后头撵得很紧,敌军支援想必也很快抵达。
他觉得凭他们剩下三个营在城外野战,赢面不大。
「来不及进城了。」
张应昌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却没答应,只道:
「贼子人多马众,跑起来比我们快,何况我军前阵新败,若在夜晚赶路遭遇截击,大军被追上就没了。」
「我已将情报传告宁夏,不过那边多半指望不上,倒是向后卫的求援,没准明日能赶来救援。」
就在这时,南边隐约传来呜咽的角声。
夜幕下,明军在秦渠滩涂设下的篝火堆之间,一道道骑兵的影子在随风摇曳的火光下拉长扭动。
枪火不时在远方的黑夜里闪烁,响出几声,又重归沉寂,直到再度突兀响起,忽远忽近。
让人不难想象黑夜里隐藏着一些可怕的东西,你打我退,你追我围,一步一步,以命相搏。
元帅军的追兵,来了。
直到大营里的鸣金击钲声,在夜晚的寒冷荒原传出很远。
张应昌说:「不必追。」
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的塘兵技不如人,兵力也不如人,白天都难以起到遮蔽战场的作用,夜里摸黑搏战,更是只能枉送性命。
自宁夏总兵贺虎臣兵败黄龙山,一败又一败,西北明军哪儿还有正经塘骑?
张应昌手上不过是些仓促凑数的探马侦骑,有些人连塘兵的旗子都没有,配发了塘旗的也不会打旗语,那旗子就是纯装饰品。
分散开的正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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