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倒生了亲切之情,也随着江朔、独孤湘一起行动。北溟子提醒江朔道:「江小友,如你这般猛冲猛打,只会令内力快速耗竭,学我这般打。」说着脚踏七星,不疾不徐的前进,只拍死冲到当面的武士,却不抢上邀战。
涅礼虽和北溟子、江朔的功夫无法相提并论,但他作为契丹武士中的翘楚,膂力、刀法自也不差,跟在四人身后,挥刀斩击,也杀了不少人,只是他没有内力支撑,砍杀了一阵便已气喘吁吁、手脚酸麻了,但他也知道一旦和四人走散,只怕立刻要被斩为肉泥,这才咬牙勉力坚持跟在四人身后。
虽然身陷重围,但北溟子和江朔内力悠长,以北溟子传授之法,离力竭可还差的远,北溟子边打边行,拍在人脑之上,直如击缶,他和着颅骨破碎的恐怖拍子,高歌道:「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
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听了北溟子的慷慨悲歌,江朔虽只是一个少年,不可能理解「生年不满百」之愁,但也能感受到诗歌中的通达畅快之情,不禁赞道:「北溟子前辈此诗做的妙啊,既嘲笑吝啬爱财的庸人,又驳斥了企慕神仙的愚夫,不亦快哉!我们今日就酣畅一战,不必待来兹了。」
北溟子哈哈大笑道:「这可不是我做的诗,此亦汉朝文人所做五言古诗,只是《乐府》收集于汉武帝鼎盛之世,曲辞皆慷慨豪迈,此诗却作于汉末乱世,却难得能于苦闷中行乐,于无望中旷达,此放荡不羁之意,可不正合了我们今日的处境么?」
独孤问伏在江朔肩头,语气虚弱地道:「北溟子,三十二年未见,比起你的武功大进,汉学的进步更令老夫惊诧。」
北溟子边打边道:「我本非汉人仕子,但自从三十多年前为慧能大师点化,方知文气才是汉人侠客之道的根本,这三十年间我自学汉学,遍览诗文、乐律,自觉武功可又上了一阶啦。」
独孤湘道:「你没有师父的么?武功能自悟已是匪夷所思,这读书也是可以自悟的么?」
北溟子哈哈大笑道:「我自悟武功之时,大字不识一个,连本武功秘籍都没见过,相比之下,汉人文学有浩如烟海的文字记载,学起来可不轻松的多么?却又要什么师父?」
独孤问轻声赞叹道:「北溟子你心性聪明如斯
,可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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