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儿摇摇头道:“我自幼见惯了人情冷暖,早知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性。巨子虽然擅长利用人性的弱点,却居然认为能通过隐盟来平衡世间。需知弱者如果变强,可能比强者为恶更甚。”江朔听了她的话一愣,道:“所以你身在隐盟也是三心二意?”李珠儿道:“我从没有三心两意,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找安禄山报仇!为契丹也好,为隐盟也罢,归根到底是要为我阿耶报仇,为我自己报仇!现在安禄山仍在积聚力量,我不能让唐军在吐蕃拼光了实力。”江朔心道:原来珠儿姊姊的目标始终都是安禄山,安贼策反李过折,杀了她阿耶确可谓仇深似海,但安家兄弟对她可是真不错,珠儿姊姊却丝毫不受感动,一心想要将他安家斩尽杀绝,万劫不复。
想到此处,江朔道:“以珠儿姊姊你的本领,要杀安禄山也非难事吧?李归仁、高不危之辈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随护在安禄山左右,刺死安贼的机会也不难觅得吧?”李珠儿冷哼一声,道:“我要杀此贼可说手到擒来,但人死万事皆休,一刀刺死他可太便宜这个恶贼了。”江朔道:“那你把他擒了,慢慢折磨也就是了……”他很难想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李珠儿却笑道:“是要折磨,但不是肉体上的折磨,一个人爬的越高才会跌的越惨。希望越大到头来才越绝望,我就是要让安贼错判形式,自以为能坐拥天下,再让他大败亏输,众叛亲离,绝望之际才杀了他,这才叫真正的折磨!”江朔叹息道:“如此以天下为棋局,以万民为棋子,战端一开又是生灵涂炭,百姓何辜,遭此不幸?”李珠儿道:“溯之,你这论调和巨子还真像,难怪裴将军总是很欣赏你。”江朔道:“裴将军既然怜惜世人,又怎还以隐盟搅乱天下局势?”李珠儿道:“难道没有隐盟,天下就没了纷争?李林甫、马祥仲巴杰、骨力裴罗这样的野心家就会消失?裴将军想做的是通过小战的消耗,消弭大战的阴影。”章藏榭在一旁忽然明白了,道:“巨子……所以他自诩墨家……墨家的所谓大义,就是永远帮助防守的一方。”江朔知道章藏榭的汉话说的很好,没想到他居然对中原汉人千年前的经典也如数家珍,江朔道:“墨子兼爱非攻,和隐盟的所作所为怎么会一样?”章藏榭摇头道:“都说春秋无义战,墨子熟谙人性之恶,深知要阻止战争,靠说服国君不用兵是不可能的,因此他所做的就是帮助弱国加强防御,如果每个小国都像刺猬一样难以下嘴,那么如狼似虎的大国也就会熄灭侵略之心了。”江朔道:“可是各国还是攻伐不断,最后秦皇扫六合,天下一统,墨子可说是百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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