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表现出来——即便泰勒出手阔绰,老医生也观察了整整两天,发现他没有迁怒于他和他儿子的想法后,才慢吞吞和儿子道了别,拎起药箱,奔赴下一个病人的住址。
罗兰和贝翠丝每天都会在贝罗斯好些的时候,到他的卧室里陪他聊天。
确切地说,冒充他的同事。
偶尔贝罗斯恍惚,还会叫贝翠丝‘贝蒂’——虽然下一秒再询问,他又记不起贝蒂是谁,只挤着那张僵硬苍白的脸,无助地向床畔的男人寻求答案…
后来,罗兰试着在话语中反复提起兰道夫和贝翠丝,提起乔瑟琳·泰勒。
他的记忆正如浑身颓唐的病色一样,再也回不到往日。
‘但是您为什么会在波尔蒂港呢?’
罗兰某次这样问。
病床上的老人欲言又止。
他几乎要想起来,几乎要说出那个原因,讲出自己为什么时常在夜晚迎接潮水,等待一个早于记忆中模糊的影子…
但他还是失败了。
他像一个被父母丢弃在鱼摊旁仿徨的孩子,整张脸上写满了错愕与对未知的恐惧。
当他问出‘我是谁’,而罗兰回答‘贝罗斯·泰勒,一个好丈夫,好商人’后,能在他眼里看到那丝若隐若现的质疑——他不相信罗兰的话,却不敢明着反驳,只转着衰涩的眼球,试图在房间里找到自己身份的痕迹…
特丽莎连续哭了好几天,眼睛肿得像个老桃核。
每当贝罗斯在病床上哀嚎,叫着乔瑟琳或特丽莎时,她都会默默转过身,对着墙低声抽泣。
但很快,贝罗斯就不叫她们了。
他徘徊的灵魂通过皮肉只呢喃一个极其大众,也极其沉重的称呼。
‘妈妈…’
罗兰轻抚开他落到耳畔的银发,似乎见到了童年时的丹尼尔,那些死去的孩子和无数个阴雨夜里的自己。
所有人在痛苦至极时都会这样喊,虽然她们的名字各有不同。
‘妈妈…’
兰道夫垂着眼,尝试把他搂在自己怀里。
这曾经健壮、能单手拎起特丽莎,在她叫骂中健步如飞的男人,如今枯瘦的就像一个一百岁的婴儿。
他蜷缩在自己儿子的怀里,紧扯着他的领子,黏液从嘴角淌湿了前襟。
‘妈妈…’
死亡也许没那么令人恐惧。
但疾病和衰老会。
就这样痛苦挣扎了半个礼拜,奇迹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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