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是啊,他都六十多了,叫大叔不正应该吗?称呼您李先生,不知可有冒犯?”
李秋澄听了这话,眼圈渐渐就红了,随后竟掉下了眼泪,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是在宫里伺候惯人的了,察言观色已经成了生存的本能,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受到惩处。要不是有这两把刷子,他也不会爬上敬事房副总管太监的位子。
他知道徐大用是从北海镇来的,带着那位赵王殿下的亲笔信,根本犯不上这么低姿态的讨好自己。然而刚才从对方的表情和语态上,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歧视,而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平等相待。
要知道太监普遍都是自卑的,长期的被压迫和奴役,日复一日的循环劳作,使得入宫时间较久的太监原本对生活抱有的美好希望消磨殆尽。他们转而呈现出意志消沉、麻木的颓废心态,并且一步步陷入到颓废--自卑--更加颓废--更加自卑的死循环中,逐渐变得自我否定、自我鄙视。
徐大用和董掌柜都是面面相觑,心说刚才说错什么了,这位怎么还哭上了?
李秋澄哭了一会,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语带哭腔道:“让徐老爷见笑了!我活了这些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称我‘先生’,实在愧不敢当。我们这些人啊,都是活在尘土里的奴隶,主子爷们高兴的时候叫我们的小名或外号,哪天不高兴的就是乱七八糟地打我们,打死了拖出去丢在乱葬岗,没人管。我进宫这些年,说句不好听的话吧,想要活下去,就得别把自己当人看。”
徐大用和董掌柜听了这话,都不自觉的长出一口气,心说好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李先生,北海镇跟满清不同,我们那里没有主子也没有奴隶,奴仆都没有。”徐大用整理了一下措辞,继续道:“赵王从一开始就说过,天下所有人都应该是平等的。我们那有从河南来的乞丐、广东来的疍户,当然还有跟您一样的。就比如说我吧,我以前是个海贼,自从跟了赵王,这才换了个活法。”
李秋澄擦了擦泪水,点点头道:“师父他老人家前些年吃了不少的苦,我这个做徒弟的什么也帮不上,每天夜里都是心如刀绞。好在天降赵王,师父如今过上了神仙日子,我总算能安心了。”
徐大用见他哭的差不多了,便从怀里取出了赵新的亲笔信,递了过去。李秋澄急忙起身,哆哆嗦嗦的用双手接过,冲着东北方向拜了三拜,这才抽出信看了起来。
他看的很细,连赵新的那个印章都端详了好一会。好在赵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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