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起,赵新草草吃过晚饭便回到屋里,噼里啪啦翻起了资料,试图找到一个插手西加里曼丹岛的机会。
在他看来,要收编那些大大小小的华人矿业公司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在北海军的铁拳下,不管是社团还是秘密教门,全都玩蛋去!
别看婆罗洲三大华人公司(和顺联盟、兰芳、三条沟)占据着大片土地和金矿,手下生民几十万,眼下还能跟周边的苏丹国和荷兰人分庭抗礼,可他们顶多就是一群以宗族和地域划分的“社团老大”罢了。
事实上,这就是赵新一直瞧不上西婆罗洲这些华人公司的原因。去了安南,来了巴达维亚,就是不想搭理那些华人公司。
明明都是从闽粤来的异乡客,不说抱团取暖,就因为各属不同的方言群,不同的宗族,不同的地域便纷争不断。强化三缘(血缘、地缘、语言)的规定,让一家家公司成为传统家族扩大化的结盟状态。他们为了金矿相互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嘉应的打潮汕,潮汕的打漳泉,漳泉的不仅打广东人,连内部自己也打,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让荷兰人和土著看笑话。
对内,他们发行锡币,通过变相调高消费品、伙食和补给的价格来剥削华工。说天地会对农产品价格垄断,可他们干掉别人自己上台还是一个德性。除此之外还开设赌馆,提供鸦片来进一步盘剥矿工。要知道华工们掏出的黄金里成色最好的,永远都是公司的,谁敢不交试试?!
对外,他们看不得其他公司强大,只要有出头的就要让对方内部发生叛乱,想方设法削弱。狗屁的共和!扯淡的有福同享!
等到了19世纪中期,大港公司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顽强抵抗荷兰人,在蒙脱拉度矿区足足打了一个月,兰芳公司在干嘛?他们帮助荷兰人夹击大港公司的队伍,在人家撤退途中还设伏堵击,真特么一群败类!
这也是为什么总说农耕社会下的中国人到了异乡个个是龙,聚在一起就成了虫。
由此也能看出来,古代中国老百姓有的只是血缘意识和宗族意识,非我同乡者即可视为仇敌,导致党同伐异,家国不分。而北海镇要想在十八世纪搞工业化,解放生产力,势必要和族权、神权、夫权这些束缚在农村层面上的枷锁进行长期斗争。
赵新翻了半宿的资料,终于明白要解决加里曼丹岛问题的关键,还是要着眼于各个苏丹国政权与荷兰人。
光打跑荷兰人没用,英国人、西班牙人乃至法国人还是会钻空子,也只有搞定那些大大小小的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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