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吕调阳在弹劾海瑞无骨鲠正气的奏疏上,贴了一张空白浮票,呈送御前,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写这个浮票了,无话可说,耻与为伍。
大家都是读书人,可是读书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还要大。
朱翊钧拿到了奏疏,思来想去,下了批注:着令傅作舟前往会宁巡按垦荒。
小皇帝和先生有过承诺,应批尽批,应见尽见。该批的奏疏都要批阅,该见的朝臣绝对不会避而不见。
只要张居正还在履行他的政治许诺,那朱翊钧就会一直履行自己的许诺,答应的事儿,一定践行。
这是政治担当和政治信用,也是作为权威人物的必然条件。
朱翊钧从来不打算做敢让天地换颜色的雄主,他只想自己最后能达到张居正那个政治修养,能把大明这摊事儿处置干净,对得起自己腚下的宝座。
在其位,谋其政。
“潞王,你有话要说?”朱翊钧看向了朱翊镠这个小魔王,这家伙面色略显凶狠。
朱翊镠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哥,为什么不杀了他?”
“因言获罪,国朝大忌,所以不能。”朱翊钧笑着解释道,因言获罪是一条底线,张居正讲史,说到过则天皇后登基称帝后,为了杀那些反对者,重用酷吏,结果弄的天下不宁,这里面事情比较复杂,因言获罪会阻塞言路,会阻挡正臣的上谏。
大明的皇帝是人间的君王,不是圣人,也会犯错,自病不觉,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让人说话,国也亡不了。
“臣弟知道了。”朱翊镠只说知道了,他不认同。
这种贱儒遇见一个杀一个,死人才会闭嘴,才不会仗着自己长着一张嘴,到处胡说八道。
潞王是个天生贵人,忤逆自己的人都去死,是他这个天生贵人的第一想法。
吕调阳拿出了另外一本奏疏开口说道:“淮、扬、庐、凤四府徐和滁三州。前岁驿递额编站银二十三万九千余两,杜山人冒领之弊,去岁止额编站银十八万三千六百余两,其万历六年以前小民拖欠者,尽蠲免以纾疲困。”
这说的是大明的驿站配驿制度改革,杜绝山人冒领官身,拿着马牌四处招摇撞骗后,四府三州,节省了五万多两银子,如果在全国推广开来,完全杜绝了山人冒领官身马牌,最少可以节省七十多万两银子。
财经事务说复杂很复杂,归根到底四个字,开源节流,而且节流绝对不是裁撤驿站,一刀切那种糊里糊涂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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