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樊三郎捧着汤药罐一路小跑过来:“将军,姜汤。”
刘承宗点头接过姜汤,缓缓吹着问道:“战辅兵都喝了?”
“还有些没喝,李老豺那边都没喝,刚才辎重哨问,这次还给不给俘虏喝?”
“狮子营的先喝,喝完给李老豺的人煮,都然后把他们放了,去给贺虎臣添麻烦。”
樊三郎点头应下去报信,口信送完,看见刘承宗还保持着那个坐姿,端端正正仰着脸看山,就站在旁边。
站了一会,刘承宗转头过来问道:“你不去睡觉,在这站着干嘛?”
“将军在想怎么打败敌人,我保护你呀。”
这回答把刘承宗都笑了,他扬臂指着山道:“美不美?”
樊三郎点点头。
“想什么破敌之策,我看山听雨呢。”
刘承宗笑笑,眼下时至下午,他们三更天就起来,走出几里路天还黑着,又行军又打仗,所有人都累坏了。
“副将和哨长们都睡了,我再撑一会,等他们醒了我再睡。”
刘承宗说着看了樊三郎一眼,转过头又皱眉看了回去:“什么时候给自己弄了个箭簇戴上了,也不怕扎着自己。”
樊三郎脖子上带了个磨平三棱的铁箭头,刘承宗斥责道:“不知道今天那泥猴差点被箭扎死么,赶紧摘了。”
泥猴说的是黄胜宵,那家伙有只箭头,也用绳子穿在脖子上。
说就是那支箭打掉他半个耳朵,几百支箭都没杀了他,带着能交好运。
今天他把全身上下衣裳都脱了,唯独戴着这箭头,抢铳时没被铳手打死,摔了一跤差点被自己的箭头扎死。
提到箭头,樊三郎的表情复杂,低头轻声道:“这是杀樊三郎的箭。”
“那回头给你找块皮子,你自己缝着把它包好。”
尽管刘承宗没细问过樊三郎的情况,但从女娃用男名的情况,联系到樊家山的遭遇,能猜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他摇摇头轻声感慨:“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白居易梦元稹?”
呦!
居然知道。
刘承宗拍拍手,随后摇头道:“诗很好,但太苦。”
人生已经很苦,何必再自嚼黄莲。
他转过头道:“何况你也没到那岁数,追求点高兴的东西。”
樊三郎点点头,看向青山,片刻又转过头:“将军喜欢什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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