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免俗啊。
这些好字,就留着将来整编成旅再用。
牵马行走在陆坪的村庄土路上,旱作梯田上经常看见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人,神情麻木地看着兵队过境。
刘承宗看向杨耀问道:“怎么这荒郊野岭还有流民呢?”
“他们不是流民,庆阳百姓,从西边到子午岭,有力气就进山觅食,没力气就在这歇着。”
杨耀看了一眼梯田上的百姓,对刘承宗满面感慨道:“我从山里出来,走十里路,掩埋尸骸不下百具,看见狼犬比人还多。”
刘承宗没说话,侧目看了一眼山上呆坐的人影,皱眉问道:“杨先生说庆阳是粮仓,怎么感觉还不如延安?”
“庆阳是粮仓。”
杨耀感慨着附和一句。
庆阳府的治所在安化城,安化城附近是一块大塬,夏朝时周部族的首领不窋就在这块大塬上耕作,当地许多地方因常年施肥形成极适耕种的黑垆土。
但像这样的土地只有少数,这里山高气寒、多旱少雨,终究是一片蒸发量为降雨量十倍的土地。
精耕细作,架不住一场霜旱,这种情况让百姓转求田产数量,可田地多了又粪肥又不够用,广种薄收,种十亩地,赶不上人家一亩地的收成。
何况这年头,旱灾并非最可怕的东西。
杨耀说:“旱灾算个屌。”
“延安平安,是因为诸多首领中唯二能抗拒官军的大帅在延安,官军进不得延安府,又能压服群贼,百姓扛过旱灾也就缓过来了。”
“庆阳不一样,这里都是些小贼,这几日庆阳的首领们会陆续来参见大帅,官军来了他们就躲。”
“先前有伍维藩,后来有贺虎臣,大军过境,都不必出击就把他们吓散了,四散小贼无力攻堡,为口吃的他们能干啥?”
“要么当地土贼流贼都被赶出去,且不出现新贼;要么官军官府都被赶出去,没有新军入驻。”
“否则这种兵过贼来的地方,唉……”
杨耀说着朝地上啐出一口,抬脚抹了道:“旱灾跟人比起来,算个屌。”
刘承宗觉得杨耀形容的不对。
应该说旱灾很可怕,但旱灾之下的人更可怕。
这一带仍是山区,最近的小河要绕两座山峁,刘承宗担心过去再把小河喝断,便两营分哨驻扎在方圆八里十几个荒村。
河断了水还会来,但会耽误时间。
所以哨哨隔山沟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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