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柄,押车急行。
陈师文直走到俱尔湾百户所,见到迎接自己的二弟陈师佛,他不急于交锅,只是将其拉到一边无人处,急切问道:“你确定,这批锅能换六百两?我可是从李土司那借了一百五十两,才赶制好这批铁锅。”
看见兄长着急,陈师佛心中暗爽不已。
他学着过去兄长的模样,做出土官的仪态架子,走出两步,回头问道:“要还多少?”
“每月三分,一年为期,不能早还,明年还二百零四两。”
说实话陈师文从没干过这样的事,长久以来他们信奉的是勤俭持家、细水长流,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反正是与天地同休的土司,有大明就有他们,只要识时务,大明没了他们也还在。
一代人花一代人的钱,下一代人永远还有下一代人的钱花。
唯独这次,刘狮子进青海,二弟不停劝说,让陈师文产生了搏一把的想法。
这批铁锅不是陈师文一家能简单造出来的,按他们的生产力,也就能造出百余口铁锅,剩下的都是找李土司借钱、雇李土司的匠人造锅。
西宁的诸多土司,在这件事上各有各的选择。
有人有能耐却不想搀和,也有人没能耐却想搀和,因此就形成了这样奇怪的局面。
小土司们迫不及待的想成为俱尔湾商市的供货商,大土司则担心刘承宗以武力讹诈他们,就顺势借钱给小土司加入这场手工业的盛宴。
反正就算刘承宗不给小土司钱,小土司们也不能拖欠他们的欠款。
从碾伯所过来的阿土司,情况和陈师文差不多,差别只在于陈家土司供应的是厚重的铸铁锅,阿家土司供应的是熟铁嵌钢的斧头。
陈师佛在心里算着这份本息,摆手道:“没事,足够了,哥你把铁锅送到百户所,三老爷的人在那验货,验完货别要银子,要狮子票。”
“狮子票?”
“对,大帅让三老爷带织工做的花票,在俱尔湾能当钱用,分十六两、八两、一两、五钱、一钱的面额,跟白银等值,一两兑一两。”
陈师佛口中的三老爷,就是承运。
陈师文不解问道:“既然一两兑一两,还换它干嘛?”
“你不换不能在东市买东西,东西两市只认狮子票,这批铁锅什么成本?”
陈土司道:“每口二钱银。”
“那就行了,你换成白银回去,是三百两,只能赚六十两,还了利息仅赚六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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